鲁斯骑在战马上，看着前方那片死寂的村庄，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他身后，是装备精良、杀气腾腾的王室亲卫军。
而在队伍中间，是几辆囚车。
囚车里关押的，正是赫鲁的父母、叔伯、兄弟姐妹……他所有的血亲。
他们个个面无人色，眼神空洞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。
鲁斯握紧了缰绳，指节发白。
他并不喜欢这个任务。
但他没有选择。
这是陛下的命令，也是拯救卡洛维亚的最后尝试。
更何况……在他内心深处，某个被压抑了多年的角落，似乎也在隐隐期待着这一刻。
与赫鲁的正面对决。
他挥手，示意军队停下。
“在此列阵！没有我的命令，不许轻举妄动！”
他独自一人，驱马向前，朝着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废弃小屋走去。
小屋的门依旧虚掩着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鲁斯在距离小屋十步远的地方勒住马匹，深吸一口气，沉声开口。
“赫鲁！出来吧！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死寂中回荡。
“你知道我来了。”
“你也看到……我带来了谁。”
片刻的沉默后，小屋的门被轻轻推开。
赫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他的目光先是扫过鲁斯，然后越过他，落在了后方囚车中那些瑟瑟发抖的亲人身上。
他的眼神，没有任何波动。
仿佛看到的只是一群陌生的蝼蚁。
“鲁斯。”
赫鲁的视线转回，落在鲁斯身上，语气平淡。
“带着他们，离开。”
“我不想杀你。”
鲁斯的心沉了下去。
赫鲁的反应，比他预想的还要冷酷。
“赫鲁！你看看他们！他们是你的家人！是你的血脉至亲！”
鲁斯试图做最后的努力，声音带着急切。
“陛下有令，只要你肯回头，解除黑柱，你和你的家人，都可以得到赦免！”
“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！也是卡洛维亚最后的机会！”
“收手吧，赫鲁！算我求你了！”
赫鲁静静地听着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直到鲁斯说完。
“机会？”
他轻轻重复这个词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。
“鲁斯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。”
“我从不需要谁给我机会。”
“我所做的一切，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赦免。”
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囚车。
“至于他们……生死有命。”
“如果这是他们的结局，我尊重这个结局。”
轻描淡写的话语，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希望。
鲁斯看着赫鲁那双深不见底、毫无感情的眼睛，一股压抑了多年的怒火，混合着绝望和某种扭曲的嫉妒，猛地冲上了头顶。
“赫鲁！！！”
鲁斯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，剑尖直指赫鲁，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。
“你总是这样！永远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！”
“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了走到今天，付出了多少！”
记忆的碎片，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。
……
家族的年终考核上。
被所有人都当做是一个废物的赫鲁。
却突然在十岁那年，迸发出来了惊人的潜力和实力。
短短半个月的事件，他就达到了剑主级别。
一度超过了那些同龄的孩子。
本来属于鲁斯的夸赞，却都变成了赫鲁的。
而他，更是失去了所有的光环。
他得到的，只是父亲一句不痛不痒的“还需努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