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边的人却没觉得扫兴,反而鼓起掌来。李木匠笑着说:“墨渊这孩子进步够快了,去年还只会挥剑乱砍呢。”
接下来是其他年轻人的比试,有比拳脚的,有比摔跤的,还有比射箭的。张屠户的侄子力气大,摔跤赢了两场,被镇上的姑娘们围着起哄;芦苇村的王大叔儿子箭术好,三箭都射中了远处的草靶,引来一片喝彩。
凌恒坐在场边,看着场中的热闹,手里把玩着剑鞘。墨渊凑过来,递给他一块刚买的糖糕:“刚才你要是再攻一招,我肯定就趴下了。”
“比武不是非要分胜负,”凌恒接过糖糕,“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哪里不足。”他指着正在比箭的少年,“你看他,每次射箭前都要眯眼瞄准很久,这就是沉稳,你得学。”
墨渊点点头,眼睛盯着场中,若有所思。小花飘在两人中间,铜铃铛“叮铃”响,像是在认同凌恒的话。
日头偏西时,比武到了尾声。张屠户宣布名次,凌恒自然是剑法第一,墨渊得了第二,两人都得了块红绸。墨渊把红绸系在剑鞘上,笑得合不拢嘴:“明年我肯定能超过你!”
“我等着,”凌恒笑着说。
众人开始收拾东西,准备回家。李木匠和巧铜张抬着木桩往回走,红绸在他们身后飘着;张婶招呼孩子们下来,给他们分发剩下的点心;女人们则聚在一起,说着刚才谁的招式最俊,谁的力气最大。
夕阳把晒场染成金红色,场地上的石灰圈在暮色里渐渐模糊。墨渊还在场上比划着刚才的剑招,凌恒站在旁边看着,偶尔指点两句。晚风拂过,带着股麦秆的清香,和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混在一起,格外惬意。
“其实输赢真的不重要,”墨渊忽然说,停下了动作,“刚才大家为我叫好的时候,我比赢了还高兴。”
凌恒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这才是比武的意思——不是为了争高下,是为了凑个热闹,让镇子更像个家。”
墨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。他看着场边渐渐散去的人群,看着夕阳下彼此说笑的乡亲,忽然觉得,这晒场的比武,比任何输赢都更有意义。
夜色渐浓,晒场空了下来,只剩下风拂过红绸的声响。凌恒和墨渊往回走,剑鞘上的红绸在晚风中轻轻摆动,像两团跳动的火焰。墨渊哼着不成调的曲子,脚步轻快,显然还没从刚才的热闹里回过神。
凌恒望着天边的月牙,知道这场比武会像往年一样,成为镇上人日后闲聊的谈资,成为孩子们模仿的趣事,也成为青石镇平凡日子里,一道温暖而鲜活的印记。而这样的印记,会随着岁月的流转,慢慢沉淀下来,成为这个镇子最宝贵的财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