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亮透,柴房的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,寒气裹着雪粒灌了进去。两个被捆的小偷缩在角落,身上的皮靴沾着泥和雪,脸色冻得发青,看见凌恒和巧铜张进来,眼里闪过一丝慌乱。
“说吧,”巧铜张把油灯往地上一放,灯光照亮了他脸上的疤,“你们是哪路的?来青石镇想偷啥?”
穿黑袄的小偷梗着脖子不说话,另一个瘦高个却瑟缩了一下,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,被黑袄小偷狠狠瞪了一眼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墨渊抱着胳膊站在门口,手里的铁尺在掌心敲得“咚咚”响:“别装傻,昨晚在张婶家和李染匠家窗台下偷看,当我们没看见?”
小花飘在油灯旁,用花瓣碰了碰黑袄小偷的靴子,那靴子看着崭新,靴底却沾着点暗红色的泥,和后山山洞附近的土色很像。它晃了晃花瓣,铜铃铛“叮铃”响,像是在提醒什么。
凌恒注意到那抹暗红,蹲下身,盯着小偷的眼睛:“后山的山洞,你们住了几天?马鞍上的包袱里,装的是不是偷来的东西?”
瘦高个的眼神明显慌了,喉结动了动:“我们……我们就住了一晚,没偷东西,就是路过……”
“路过?”巧铜张冷笑一声,“路过会往人窗台上戳洞?路过会带着两匹马的干粮?我看你们是跟独眼龙一伙的,想替他报仇!”
“不是!”瘦高个急忙否认,“我们跟独眼龙没关系,就是听说这镇子富,想来……想来借点东西。”
“借?”墨渊气笑了,“翻人家窗户叫借?我看你们是欠揍!”说着就要上前,被凌恒拦住。
“别吓他们,”凌恒的声音很稳,“他们要是不说实话,就只能交给官差。官差审案子有法子,到时候可就不是冻着这么简单了。”
黑袄小偷的脸色变了变,似乎怕官差。瘦高个更是抖得厉害,嘴唇哆嗦着:“我说……我说……我们是从邻镇来的,听说青石镇打跑了山匪,觉得防备肯定松,就想来偷点过冬的粮食,还有……还有阿木爷爷的草药,听说能卖钱……”
“草药是救人的,不是让你们换钱的!”门外传来阿木爷爷的声音,老人拄着拐杖走进来,看着两个小偷,“我这药圃里的草,都是救命的,你们倒好,打它的主意。”
黑袄小偷低下头,没再说话。瘦高个则不停地道歉:“我们错了,再也不敢了,放我们走吧,我们保证再也不来了。”
“放你们走?”张婶也来了,手里还拿着根柴火,“昨晚冻得我没睡好,就想这么走了?得赔偿我们的损失!”
“我们没钱……”瘦高个苦着脸,“就两匹马,还值点钱,给你们……”
“谁要你们的马,”巧铜张哼了一声,“把你们偷的东西交出来,再帮镇上劈半个月的柴,就算抵债。”
两个小偷对视一眼,只好答应。黑袄小偷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几株干枯的草药,大概是从别处偷的;瘦高个则拿出个小铜锁,说是从邻村抢的。
“这些都得还给人家,”凌恒把东西收起来,“劈柴的时候好好干活,要是偷懒,就把你们送官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