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张婶推开院门,脚刚踏出门槛就“咦”了一声。雪地上印着串奇怪的脚印,不是镇上常见的布鞋印,也不是巡兵的马靴印,鞋头尖尖的,像是双新做的皮靴,从镇口方向来,在她家门口徘徊了几圈,又往客栈那边去了。
“这是谁啊?”张婶皱着眉,用扫帚轻轻扫了扫,脚印边缘结了层薄冰,显然是后半夜留下的。她赶紧往客栈走,积雪在脚下发出“咯吱”的响,像在提醒着什么。
凌恒和墨渊刚起来,正在院子里劈柴。听见张婶的喊声,两人丢下斧头迎出来。“你看这脚印,”张婶指着雪地上的痕迹,“昨晚雪停后才有的,看着眼生得很。”
凌恒蹲下身,手指碰了碰脚印边缘的冰,很硬。“鞋码不小,是个高个子,”他顺着脚印往镇口看,“步伐沉,像是带着重物。”
墨渊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难道是山匪的同伙?可独眼龙不是已经被判刑了吗?”
“不好说,”凌恒站起身,“去告诉巧铜张,让大家都留意点,先别声张,免得惊动了人。”
小花飘在脚印旁,用花瓣沾了点雪,往脚印深处撒去。雪落在里面,没什么动静,它却忽然往客栈后厨的方向飘,铜铃铛“叮铃”响,像是在示意什么。
三人跟着小花往后厨走,脚印果然在厨房窗台下断了。窗台上的雪被扫过,留着块巴掌大的干净地方,窗纸边缘有个细小的破洞,像是被人用手指戳的。
“他在偷看厨房,”墨渊握紧了拳头,“难道是想偷东西?”
“不像,”凌恒看着破洞,“这洞很小,只能勉强看到里面,更像是在观察。”他转身往镇口走,“去看看脚印是从哪来的。”
镇口的石墙外,脚印消失在一片被踩乱的雪地里,旁边还有几个模糊的马蹄印。“是骑马过来的,”凌恒指着马蹄印,“而且不止一个人,你看这深浅,至少两匹马。”
巧铜张带着巡夜的小伙子赶来,手里还拿着铁尺:“东头李染匠家也发现了脚印,跟这儿的一样,也是在窗台下断了。”
“看来是来踩点的,”凌恒沉声道,“但没动手,说明还在犹豫。大家白天该干啥干啥,晚上锁好门窗,别单独出门,我和墨渊去后山看看,说不定能找到踪迹。”
白天的镇子表面平静,人们却都多了个心眼。卖花姑娘的花篮里多了把剪刀,巧铜张的铺子里摆上了修好的弩箭,连孩子们都被大人看得紧,不准往镇外跑。
凌恒和墨渊踏着雪往后山走,脚印在山脚下的树林里重新出现,深一脚浅一脚的,像是在赶路。雪地里偶尔能看到掉落的干草,还有几粒马粮,显然是骑马人留下的。
“他们往山洞方向去了,”墨渊指着前面,“就是上次山匪藏身的那个洞。”
两人加快脚步,靠近山洞时,果然听见里面有动静,像是有人在说话,声音压得很低,听不真切。凌恒示意墨渊躲在树后,自己则悄悄靠近洞口,透过藤蔓的缝隙往里看。
洞里有两个人,穿着皮靴,正围着篝火说话,旁边拴着两匹马,马鞍上搭着鼓鼓的包袱。“……那镇子看着普通,防备倒严,”一个粗嗓门说,“昨晚想摸进去看看,到处都是巡夜的,差点被发现。”
“别急,”另一个声音更沉稳,“等雪再大点,他们松懈了,再动手。听说那客栈里存着不少过冬的粮食,还有个老郎中,手里说不定有值钱的药材。”
凌恒心里一紧,果然是来偷东西的,还盯上了阿木爷爷。他悄悄退回来,对墨渊使了个眼色,两人转身往镇上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