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牧之接过密报,迅速浏览,脸色沉静如水,唯有眼神锐利了几分。他将密报递给苏婉清。
“看来,我们立的规矩,这么快就有人想试试锋芒了。”
苏婉清看完,秀眉微蹙,指尖在算盘上快速拨动了几下,似乎在心算。
“永丰仓,存有新收部分税粮。按新规,账册应在三日前送抵财政司备案,但目前未见。暗线查访,钱贵近日与几名旧日粮商往来密切,其家仆夜间曾运送不明箱笼出入。”
她抬起眼,看向林牧之,“共主,是否立刻拿人?”
林牧之尚未开口,郑知远已冷哼一声:
“证据确凿,还等什么?正好拿他的人头,给所有人提个醒!”
林牧之却摆了摆手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“不急。让他再动一动。看看还有没有同党,看看他到底想怎么钻新制度的空子。”
他看向暗卫统领。
“加派人手,严密监控钱贵及与之接触的所有人。仓廪重地,给我想法摸清里面的虚实,但切勿打草惊蛇。”
“喏!”暗卫统领领命,悄无声息地退下。
林牧之走到窗边,望着远处宫墙。
“新政推行,如逆水行舟。吏治更是重中之重。第一个撞上来的,必须办成铁案,既要雷霆万钧,更要以理服人。”
他转过身,目光如炬。
“婉清,你立刻调阅永丰仓近五年所有旧档,看看有无蹊跷。知远,你的人暗中控制可能与钱贵有牵连的几名粮商,但先不要动他本人。”
“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,昭明的法度,不是纸上谈兵。贪墨一文,与贪墨万贯,同罪!而且,一定会被发现,一定会被严惩!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,让在场的苏婉清和郑知远都感到心头一凛。
“另外,”林牧之补充道,“通知柳文渊,让他选派几名精通律法、文笔老辣的编修,准备记录此案始末。此案之后,要作为典型案例,颁行天下,以为警示!”
“是!”苏婉清和郑知远齐声应道。
安排已定,林牧之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张职官架构图。
“吏治清明,非一日之功。但只要我们立下规矩,严格执行,持之以恒,这昭明的天,就一定能亮起来!”
他仿佛已经看到,一道道无形的制度之网正在织就,一把把公正的标尺正在树立。而这第一个即将落网的蠹虫,将成为新朝扫除积弊、树立新风的祭旗之物。
宫墙之外,雍京城依旧喧嚣。无人知晓,一场针对吏治腐败的无声风暴,已悄然拉开序幕。而风暴眼,正指向那个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永丰仓令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