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晚归的邻居经过,投来好奇或警惕的目光,他也毫无反应。他的整个世界,仿佛都缩小到了那本日记和那扇已经漆黑的窗户。
他想起她日记最后那被撕掉的几页,那空白的锯齿,像极了他们关系的终点,也像极了他此刻空洞的心。
他失去了她。
真真正正地,永远地失去了。
这个认知,伴随着日记里字字泣血的过往,化作最锋利的刀刃,将他凌迟。
夜露深重,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头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他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,只是固执地站在那里,仿佛要通过这种自我惩罚的方式,来赎那永远无法赎清的罪孽。
天光微熹时,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嘴唇冻得发紫,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和寒冷而微微发抖。但他依然没有离开。
他捧着那本日记,在她楼下,站了整整一夜。
像一个最虔诚,也最可悲的守夜人,守着他早已失去的珍宝,和那份永无止境的悔恨。
当第一缕晨光照亮他毫无血色的脸时,他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,最后看了一眼那扇依旧紧闭的窗户,然后,拖着僵硬冰冷的身体,一步一步,如同踩在刀尖上,艰难地挪向自己的车。
这一夜,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希望。
他知道,无论他站多久,无论他多么悔恨,那扇窗后的温暖,都再也与他无关了。
日记里那个满心爱慕他的女孩,早已死在了过去。活下来的温婉,强大,清醒,也……再也不需要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