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朱砂咒(2 / 2)

“证据?”司马大鹏想起了红木匣子里的婚书和那本日记,“我这里有她的日记和婚书,算不算证据?”

玄诚道长摇摇头:“这些只能证明她与周培安的关系,无法洗刷通奸的污名。当年周培安既然敢公然诬陷她,必定销毁了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。你需要找到更直接的证据,比如人证、物证,或者周培安自己承认的记录。”

他从袖中取出三道黄色护身符,递给司马大鹏:“这三道护身符能暂时护住你的性命,亥时之后切记不可出门,尤其不能靠近西厢房。我再给你一道引魂符,若遇到危险,点燃符纸,或许能暂时逼退怨魂。”

司马大鹏接过护身符,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,又问道:“道长,那我该去哪里找证据?”

“周培安当年权势滔天,必定会留下一些记录,”玄诚道长思索道,“你可以去阁楼再仔细找找,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。另外,锁魂咒的咒印藏在西窗棂的最上方,想要彻底解咒,还需要用周培安血亲的鲜血滴在咒印上,才能彻底破除符咒的力量。”

“周培安的血亲?”司马大鹏愣住了,“我和他非亲非故,去哪里找他的血亲?”

玄诚道长看了他一眼,眼神复杂:“你再仔细看看你的族谱,或许会有意外发现。”说完,他转身离开了鹤归楼,临走前再三叮嘱,务必谨慎行事,不可再轻易惊扰怨魂。

司马大鹏回到正房,翻出那本线装族谱,仔细翻阅起来。族谱的前几页记载着司马家的祖先,大多是普通百姓,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翻到最后几页,他看到了祖母的名字——司马兰芝,旁边标注着“养女”二字,收养人是司马家的一对老夫妇,而收养日期,恰好是苏曼卿自尽后的第二年。

“难道祖母和苏曼卿有关系?”司马大鹏心里一动,继续往下翻,在族谱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,纸条已经泛黄,上面的字迹是祖母的笔迹,写着:“周培安,吾生父,罪孽深重,锁魂为报,血亲唯有大鹏可解。”

看到这行字,司马大鹏如遭雷击,愣在原地。原来祖母竟然是周培安的亲生女儿!而自己,作为祖母的继承人,竟然是周培安的曾孙,也就是他唯一的血亲!

难怪祖母会把这座凶宅留给自己,难怪玄诚道长让他看族谱,原来解咒的关键,竟然是自己的鲜血!

巨大的震惊过后,是深深的困惑。祖母既然是周培安的女儿,为什么会被司马家收养?她又为什么要等到死后,才让自己来解开这个锁魂咒?

带着这些疑问,司马大鹏来到阁楼,按照玄诚道长的提示,仔细搜寻起来。阁楼里堆满了杂物,他搬开一个沉重的木箱,发现木箱后面的墙壁有一块松动的砖块。他抠出砖块,里面藏着一个铁盒,与之前发现日记的铁盒一模一样。

打开铁盒,里面装着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记,上面写着“周培安手记”。司马大鹏翻开日记,里面的字迹苍劲有力,记录的都是周培安当年的所作所为。日记里详细记载了他如何攀附权贵,如何诬陷苏曼卿通奸——原来苏曼卿发现了他与敌对军阀勾结的证据,想要揭发他,周培安为了自保,才诬陷她通奸,并买通清虚观的道士,用朱砂咒锁住她的魂魄,以稳固自己的运势。

日记的最后一页,写着周培安的忏悔:“曼卿之死,吾之罪孽,锁魂咒需血亲之血可解,愿吾后人能替吾赎罪,还曼卿清白。”

看到这里,司马大鹏终于明白了一切。祖母当年搬离鹤归楼,并非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周培安的女儿,却无法面对苏曼卿的冤魂,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,让作为曾孙的自己来完成赎罪。

夜幕再次降临,司马大鹏坐在正房里,看着桌上的两本日记、红木匣子和那三道护身符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既痛恨周培安的残忍自私,又同情苏曼卿的悲惨遭遇,更感受到了祖母的良苦用心。

不知何时,房间里的温度突然降低,灯光开始闪烁,一股熟悉的胭脂香弥漫开来。司马大鹏猛地抬头,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子站在房间中央,长发披肩,面容苍白,正是他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身影。

女子缓缓抬起头,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,眼底却满是哀怨与痛苦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手,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,示意司马大鹏划破手指。

司马大鹏吓得浑身僵硬,想要后退,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,动弹不得。女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,仿佛在说:“我只想洗清冤屈,重获自由。”

就在这时,床头柜上的祖母相框突然掉落,摔在地上,相框的玻璃碎裂开来。司马大鹏低头看去,发现相框背面贴着一张纸条,上面是祖母的字迹:“以血解咒,魂归故里,替父赎罪,吾心可安。”

看着纸条上的字,司马大鹏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责任感。他深吸一口气,接过女子手中的剪刀,闭上眼睛,猛地划破了自己的食指。鲜血滴落在地上,形成一朵朵暗红色的花。

女子看着他的伤口,眼底的哀怨渐渐褪去,露出一丝感激。她转身走向西厢房,司马大鹏的身体终于可以动弹了。他知道,解开锁魂咒的时刻到了。他拿起手机,打开手电筒,紧紧跟在女子身后,一步步走向西厢房。窗外的月光透过残破的朱砂纸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光影,而西窗棂最上方的咒印,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,仿佛在等待着血亲之血的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