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糊涂啊!”老人的声音颤抖着,“为了一千块钱,你就……你就做这种缺德事?”
“爹,我也是没办法!”刘老四急了,“我都快三十了,还娶不起媳妇,村里人都瞧不起咱家!我想挣点钱,有什么错?”
“挣钱没错,可你不能昧着良心挣钱啊!”老人痛心疾首,“吴老虎待你不薄,给你工作,给你工钱,你怎么能恩将仇报?”
刘老四被说得哑口无言。他知道父亲说得对,但事情已经做了,后悔也没用。
“爹,我现在只能跑。不然的话,我得坐牢的!”
“跑?你能跑到哪里去?”老人摇着头,“孩子,听爹一句话,跟我回去,主动到公安局自首。你年轻,只要认错态度好,说不定能从轻处理。”
“不行!”刘老四坚决摇头,“我不能坐牢!我还没成家呢,我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呢!”
老人看着儿子那张扭曲的脸,心如刀绞。
“孩子,你已经走错了一步,不能再错下去了!”
“爹,你别劝了!”刘老四背起包,“我意已决!”
他转身就要走,老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老四,你不能走!你走了,我和你娘怎么办?村里人会怎么看我们?”
刘老四狠心甩开父亲的手:“爹,我走了以后,你就说不知道我去哪了。等风头过了,我再回来看你们。”
老人被甩得跌坐在地上。
“老四!老四!”
但刘老四头也不回,在夜色中消失了。
老人坐在路上,老泪纵横。
他知道,这个儿子,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。
第二天一早,瓦器厂就来了公安。
“刘四海在哪里?”
“不知道。”工人们说,“昨天下午就没见着他。”
公安去了刘老四家,发现人去楼空,只有两个老人在家里以泪洗面。
“你们儿子去哪了?”
“不知道。”老人说,“他说要出去闯荡,留了张纸条就走了。”
公安看了看那张纸条,又搜查了房间,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。
“他如果回来了,立即通知我们。”
老人们点头答应,但心里清楚,儿子不会回来了。
一个星期后,刘老四在省城的一个建筑工地被抓获。
他用假名字在工地干活,以为可以瞒天过海。但没想到,公安的追逃网络比他想象的要严密。
被抓的时候,刘老-四正在工地上搬砖,满身泥土,狼狈不堪。
“刘四海,你涉嫌故意破坏生产,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刘老四看着眼前的制服,腿一软,瘫坐在地上。
一个月的逃亡,让他尝遍了人间冷暖。没有身份证,找不到正当工作;身上的钱很快花光,只能在建筑工地做最脏最累的活;晚上睡在桥洞里,被小偷偷走了仅剩的几十块钱……
这样的日子,比坐牢还难熬。
“警察同志,我……我交代,我全都交代……”
刘老四终于明白,这个世界上,没有什么路是可以一直逃下去的。
他想起父亲那晚说的话:“你已经走错了一步,不能再错下去了。”
可惜,已经太晚了。当天下午,刘老四被押解回瓦盆村。有人叹息,有人摇头,也有人幸灾乐祸。而刘老四的落网,也为王长有的供词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。多米诺骨牌继续倒下,瓦盆村的这场风暴,还远没有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