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成都则恪尽职守,指挥禁军严密布防,将太子保护得滴水不漏。
他本人更是几乎寸步不离杨广左右,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时刻扫视着周围环境,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迹象。
沿途地方官员竭力逢迎,宴请不断,席间自然少不了歌伎舞乐。
每逢此时,宇文成都皆以护卫职责为由,滴酒不沾,且必坐在离乐伎最远、离太子最近的位置,面容冷峻,目不斜视,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。
太子杨广有时会打趣他:“成都啊,你这般模样,岂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?”
宇文成都皆肃容回答:“殿下安危重于一切,臣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
杨广知他性子,笑笑也就作罢,心中对其忠诚更为满意。
然而,平静之下,暗流涌动。
这一日,队伍行至一段地势险要、刚刚贯通的山体隧道。
杨广欲入内视察,宇文成都先行派兵仔细搜查,确认无虞后,才护着太子进入。
隧道内昏暗潮湿,仅以火把照明。
正当行至中段时,宇文成都耳廓微动,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、不同于风声和水滴声的异响来自头顶!
“保护殿下!”他厉喝一声,猛地将杨广推向身旁侍卫,同时身形暴起,腰间佩刀瞬间出鞘,向上格挡!
“铛!”一声脆响!
一块不知如何松脱的、足有磨盘大小的巨石被他险险格开,砸落在一旁,溅起一片泥水。
几乎同时,隧道深处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和兵器碰撞声,显然是预先埋伏的刺客与后方的护卫交上了手。
“有埋伏!退!”宇文成都临危不乱,声音沉稳如铁,指挥若定。
他亲自断后,手中佩刀舞得密不透风,将零星射来的冷箭和突袭的刺客尽数挡下。
侍卫们训练有素,迅速护着太子退出隧道。
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,因宇文成都超乎常人的警觉和强悍的武力,被迅速粉碎。
刺客见事不成,立刻服毒自尽,未留活口。
经查,那巨石并非自然脱落,其支撑木有被利器锯过的痕迹。
刺客身份成谜,但目的显而易见——破坏运河工程,刺杀储君,动摇国本。
杨广面色铁青,后怕之余,更是震怒。
他看向身旁神色冷峻、袍袖被划破却毫发无伤的宇文成都,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成都,今日又多亏了你!”
“此乃臣分内之事。”宇文成都收刀入鞘,语气平静,仿佛刚才经历生死一线的不是自己。
但他心中警惕已提到最高,下令全军戒严,并八百里加急将遇刺消息密报京师。
经此一事,巡视队伍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。
宇文成都的防卫布置更加森严,几乎是十二个时辰不离太子左右。
夜深人静,在临时行辕的军帐中,宇文成都擦拭着佩刀,看着跳跃的烛火,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杨雪霁担忧的眉眼。
他提笔,想写家书,最终却只落下“一切安好,勿念”数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