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钥匙突然在陈玄墨掌心跳动,胖子肚脐眼的鲛珠迸出刺目红光。
祠堂废墟轰然塌陷,露出个直径三米的地脉裂缝,九条青铜锁链正拽着口九龙纹棺材往地心沉。
我爹的腌菜坛子!胖子指着棺材盖上熟悉的青花瓷纹。
陈玄墨刚要靠近,裂缝里突然喷出腥臭的黑水,二十七个时空的影像在水幕中重叠——每个画面里都有林九叔往棺材里塞青铜齿轮。
接着这个!三叔公甩来捆五色土。
陈玄墨扯开麻绳的瞬间,黄、青、白、赤、黑五色泥巴自动裹住罗盘。
原本重逾千斤的罗盘突然轻如鸿毛,盘面渗出黑色血泪,在半空凝成移棺接运四个甲骨文。
胖子突然鬼叫:这泥巴在吸老子的油!只见他肚皮上的鲛珠正往外冒尸油,五色土像活物般裹着油珠往裂缝里钻。
棺材盖地弹开半尺,露出里面九具叠罗汉似的干尸,最顶上那具穿着胖子他太奶奶的绣花鞋。
墨哥!你背上!胖子抄起半截墓碑砸过来。
陈玄墨侧身闪避,看见自己影子里伸出只白骨手,正攥着把刻满泰文的青铜剪刀。剪刀刃上粘着绺头发——正是他今早在古董店掉的!
林九叔突然甩出七枚铜钱,钱币在空中摆出北斗阵:剪阴线!陈玄墨反手抓住剪刀,对准影子和身体的连接处猛剪。
地底传来声惨叫,裂缝里喷出的黑水瞬间变成血雨。
接着演杂技呢?胖子被五色土裹成木乃伊,只剩个脑袋在外头嚷嚷。
血雨淋在九龙棺上,干尸们突然集体睁眼,九十九个玻璃罐的虚影从他们嘴里吐出来,每个罐子里都泡着截脊椎骨。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,罗盘挣脱五色土,笔直砸进棺材。
盘面血泪飞溅,在干尸脸上蚀刻出湘西吊脚楼的路线图。
最诡异的当属胖子太奶奶,她干瘪的嘴唇突然蠕动:乖孙...澳门赌场...三层保险箱...
您老还挺潮!胖子话音未落,棺材里的干尸突然探出九条舌头,舌尖都卷着微型青铜罗盘。
林九叔的道袍无风自鼓,七盏幽冥灯从袖口飞出,灯芯竟是燃烧的快递单!
师父小心!陈玄墨瞥见快递单上收件人写着1997年的我。
幽冥灯组成的北斗阵刚罩住棺材,二十七个时空的青铜锁链突然从地脉裂缝射出,将林九叔捆成粽子。
胖子突然放了个响屁,五色土哗啦啦崩开:墨哥!接法宝!他甩来的竟是祠堂供桌上的铜香炉。
陈玄墨凌空接住的瞬间,香灰里蹦出九只金蟾,每只背上都刻着香港汇丰大厦的坐标。
金蟾引财阵!林九叔在锁链中挣扎,倒过来摆!陈玄墨反手扣住香炉,金蟾们突然调转方向,屁股对准裂缝喷出青烟。
烟雾中浮现出日军潜艇的虚影,甲板上堆满贴着封条的青花瓷罐。
九龙棺突然剧烈震动,九具干尸的天灵盖同时裂开,飞出二十七枚带血的麻将牌。
牌面自动拼成澳门街道图,每条巷子都在往外渗黑油。
胖子抄起块棺材板当球拍,把牌抽向机械骷髅残骸:吃老子一记扣杀!
牌嵌入骷髅眼眶的刹那,所有麻将牌突然自燃。
火焰中升起张泛黄的地契,借款人签名处赫然是陈玄墨的胎记拓印!
林九叔突然喷出口黑血,锁链应声而断:这是命契!
陈玄墨的剪刀突然脱手,凌空剪断地契。
裂缝里传出玻璃碎裂声,九十九个罐子虚影同时爆炸。
冲击波掀飞了棺材盖,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地脉黑洞,二十七个青铜罗盘正在洞底旋转,组成巨大的齿轮阵。
墨哥!你背上!胖子突然鬼叫。
陈玄墨扭头看见自己影子里伸出九条血线,正连着胖子家族的活人。
最瘆人的是线头处都缀着青铜铃铛,每个铃铛里都封着节指骨。
摇铃!林九叔甩来串五帝钱。
陈玄墨扯断红绳,铜钱雨点般砸向血线。
铃铛遇钱即碎,指骨落地生根,眨眼间长出九棵挂满符咒的槐树。
树根缠住棺材往黑洞里拖,树冠上却结出澳门葡京酒店的灯牌。
接着这个!三叔公从裤裆里掏出把桃木剑。
陈玄墨刚握住剑柄,剑身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寒光凛凛的青铜刃——刃上铭文竟与罗盘纹路完全一致!
移花接木...陈玄反手将桃木剑插进自己影子的心脏位置。
所有血线瞬间绷直,胖子家族的活人集体抽搐,嘴里吐出带着赌场logo的符纸。
地脉黑洞里突然伸出只青铜巨手,攥住九龙棺就往里拖。
就是现在!林九叔的幽冥灯突然炸开,七张燃烧的快递单贴满青铜巨手。
陈玄墨纵身跃入黑洞,桃木剑直刺棺中干尸的眉心。
剑尖触骨的刹那,二十七个时空的齿轮同时停转。
胖子突然嗷唠一嗓子:这特么是抽水马桶啊!只见黑洞开始疯狂旋转,棺材、槐树、血线全被卷进去。
陈玄墨死死扒住棺沿,看见棺底渗出黑色血泪,正顺着桃木剑往自己血管里倒灌。
墨哥!接住这个!胖子扔来个油腻腻的塑料袋。
陈玄墨凌空抓破袋子,里面竟是他今早在茶餐厅没吃完的叉烧包!
肉香四溢的瞬间,黑洞里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,疯抢着油乎乎的包子。
林九叔趁机甩出墨斗线:缠龙脉!陈玄墨接住线头在手腕绕了三圈,墨线突然暴长,像蛛网般缠住整个黑洞。
当最后一道线封住洞口时,桃木剑折断,剑刃里掉出把黄铜钥匙,齿痕与胖子肚脐眼的鲛珠完全吻合。
祠堂废墟突然下起血雨,每一滴都在地面蚀刻出澳门坐标。
胖子弯腰捡起片碎瓦,背面用朱砂画着他爹在赌场玩老虎机的画面。
最诡异的是老虎机滚轮停在了三个,日期显示1997年7月1日。
墨哥...胖子举起瓦片的手在抖,这特么是预言还是诅咒?
陈玄墨摩挲着黄铜钥匙,忽然发现钥匙柄是个微缩的湘西吊脚楼。
楼檐下挂着具棺材,棺盖上插着的铜烟斗正在往外渗血——那分明是林九叔用了二十年的老烟杆!
祠堂残存的半堵墙突然倒塌,露出后面被五色土封住的香炉。
炉灰里竖着九根降魔香,烟气凝成个戴瓜皮帽的老者,正把七星灯油倒进澳门某教堂的圣水池。
当第九滴灯油落入池中时,整个幻象突然爆开,化作张1997年的香港夜景图。
因果线...林九叔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漏出青铜碎屑,要变天了...
远处传来汽笛长鸣,那艘挂着古董店旗的鬼船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。
甲板降头师这次没戴面具,露出的半张脸竟与胖子七分相似!
鬼船甲板上的探照灯地打过来,胖子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:这鳖孙还带舞台特效!
陈玄墨攥紧黄铜钥匙,发现钥匙柄的吊脚楼模型正在渗出黑色黏液,顺着指缝滴在地上竟长出密密麻麻的菌丝。
墨哥!你鞋底!胖子突然拽着他往后跳。
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,眨眼间覆盖了整片废墟。
腐烂的棺材板在菌毯上起伏,像极了澳门赌场里的百家乐牌桌。
降头师抬手打了个响指,鬼船桅杆上的青铜铃铛齐声轰鸣。
陈玄墨怀里的罗盘突然脱手,二十七枚齿轮在空中重组,拼成个等身高的青铜武士。
武士胸甲上赫然刻着胖子家族的商号,关节处还粘着茶餐厅的外卖单。
这特么是高达啊!胖子抄起半截钢筋就要捅,被青铜武士一巴掌扇飞三米远。
陈玄墨趁机甩出裹尸布,金线咒文缠住武士的脖子,布料上突然浮现出香港汇丰大厦的施工图。
时辰到了。降头师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。
鬼船甲板裂开个口子,九口贴着封条的楠木箱缓缓升起。
箱盖被尸气冲开的瞬间,二十七个玻璃罐腾空而起——每个罐子里都泡着截脊椎骨,骨节处刻着1997的日期。
林九叔突然喷出口黑血,血珠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:玄墨!接因果线!
陈玄墨扯断缠在手腕的墨斗线甩向血星。
线头穿星而过的刹那,整片菌毯突然自燃,火焰中浮现出日军潜艇的虚影。
你爹在澳门输掉的不仅是钱。降头师掀开和服下摆,露出机械构造的右腿。
齿轮转动声中,小腿肚弹开个暗格,掉出张泛黄的当票——抵押物栏赫然写着陈玄墨命格!
胖子突然捂着肚子打滚:墨哥!珠子要生了!他肚脐眼的鲛珠迸出红光,在地面投射出湘西吊脚楼的全息投影。
楼里九口棺材同时炸开,飞出二十七把铜烟斗,每把都滴着林九叔的血。
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爆裂,血箭直射青铜武士面门。
武士胸甲应声而碎,露出里面精密如钟表的齿轮组。
当看清齿轮上刻着的新宿731字样时,林九叔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,道袍炸成碎片,露出后背密密麻麻的缝合线。
师父!陈玄墨瞥见缝合线下蠕动的齿轮,终于明白那些快递单上的血迹从何而来。
降头师狂笑着抛出卷竹简,展开的瞬间,整片废墟的地面开始下陷,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青铜齿轮海。
竹简上用鲛人血写着战书:甲戌年七月半,阴阳墟中撼龙经归。
日期落款处盖着个血手印,指纹与陈玄墨胎记的螺纹完全吻合。
最诡异的是竹简背面用简体字补了句:记得带够买路钱——1997年港币最佳。
买你姥姥!胖子抡起燃烧的棺材板砸向鬼船。
木板撞上船舷的刹那,整艘船突然虚化,变成漫天飞舞的纸扎元宝。
每个元宝上都印着澳门赌场的广告,在火光中纷纷扬扬如同冥婚的彩纸。
陈玄墨突然感觉后颈一凉。
降头师不知何时闪现到身后,机械手指正抵着他的大椎穴:你猜猜看,当年育婴堂着火时,是谁把你从火场抱出来的?
说话间,手指弹开个暗格,露出里面泛黄的婴儿照片——襁褓上的血迹正与陈玄墨胎记形状一致!
我日你...胖子的脏话被爆炸声打断。
林九叔浑身缠满燃烧的快递单,像颗火流星撞向降头师。
两人滚进菌毯火海时,陈玄墨看清师父后背的齿轮组上刻着同样的新宿731编号。
鬼船虚影突然实体化,甲板伸出九条青铜锁链缠住陈玄墨。
钥匙柄的吊脚楼模型突然变形,化作微型绞盘开始收链。
胖子急得用牙咬锁链,结果崩掉颗后槽牙:这特么是钛合金啊!
接住这个!三叔公从废墟里钻出来,甩来捆五色土。
陈玄墨凌空接住的瞬间,泥土自动裹住钥匙,青铜锁链顿时锈迹斑斑。
降头师在火海中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尖叫,机械右腿突然解体,齿轮暴雨般射向九龙棺所在的黑洞。
墨哥!快看!胖子指着开始闭合的黑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