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、殿下……你……你你你!”
严初低头看看自己,又抬头瞪向那个泰然自若、仿佛无事发生的男人,
脸颊瞬间爆红,又羞又恼,舌头像是打了结,完全语无伦次。
殿下!
趁她睡着干了什么?!
她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演各种离谱画面,看向殿下的眼神里充满了控诉和不敢置信。
裴衍幸自然清楚这小家伙炸毛的缘由,却故意避而不谈,
只是慢条斯理地回答了她之前关于行程的问题:
“今日在此休整一天,众人皆有些疲惫,不宜赶路。”
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,直到她气得像是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人,才不紧不慢地揭晓答案:
“早上我去寻了府医,拿了专治擦伤的上好药膏,”
顿了顿,目光扫过她气鼓鼓的小脸,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,
“让那个叫小望舒的侍女,给你仔细涂抹包扎的。如何,现在可舒服些了?”
说着,他甚至还故意倾身向前,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,
压低嗓音,用一副再正经不过的语气补充道:
“放心,没有初初的允许,我绝不会……乱来。”
还算他是个正人君子!
听到是小望舒帮自己上的药,严初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地,满腔的羞愤也立刻烟消云散。
立刻多云转晴,胡乱披了件外衫,就颠儿颠儿地小跑到桌前。
昨晚抵达时已是深夜,只胡乱塞了几口冷食,此刻早已饿的不行了。
这一托盘的早膳瞧着倒是颇为用心,荤素搭配,营养均衡。
温热粘稠的小米粥冒着袅袅热气,旁边配着几碟清爽的搭粥小菜,一枚圆润的水煮蛋安静地躺在小碟里,
最惹眼的还是那笼晶莹剔透、隐约透着粉嫩虾仁的虾饺。
哇!这客栈的早餐规格这么高的吗?
严初眼睛一亮,高高兴兴地在桌边坐下,拿起筷子就准备大快朵颐。
当然,基本的“礼貌性关怀”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。
她一边忙着将一颗饱满的虾饺塞进嘴里,被那鲜美的滋味感动得眯起了眼,
一边语速飞快地抛出一连串问题:
“殿下您吃过了吗?您的手今天感觉好些了没?早上换过药了嘛?……”
被吃食塞的含混不清的问话显得毫无诚意,纯粹是走个过场。
裴衍幸就坐在她身侧的凳子上,静静地看着她吃得香甜,
甚至因为满足而时不时发出几声细微的哼唧。
他觉得,自己清早特意绕去街上最有名的食铺买回这些点心,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。
客栈里提供的早膳实在简陋,他怎舍得让她将就。
“嗯,我用过了。”
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,将她每一个敷衍的问题都接得稳稳当当,回答得清晰而认真,
“手已无大碍,方才也换过新药了。”
她问得漫不经心,他却答得句句郑重,仿佛她随口抛出的每一个字,都值得他用心回应。
“吃完早膳,若无事便在床上再歇息片刻?”
裴衍幸看着她,语气温和地建议,
“王府带来的伤药疗效极佳,今日睡前再涂抹一次,明日大抵便能好利索了。”
对于王府药物的神奇,严初此刻是深信不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