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衍幸此刻也并未比她好受多少。
起初确实存了逗弄这小家伙的心思,可当那柔软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他的肌肤,带着微凉的颤抖。
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经受着另一种煎熬?
还得拼了命的压枪……
“可以了……”
他的声音比平日更为沙哑低沉,
“毛巾……递给我吧。”
呼——
“好嘞~”
严初如蒙大赦,几乎是雀跃地应了一声,手脚麻利地拧干毛巾,恭敬地双手奉上。
随即迅速转身,留给裴衍幸一个无比“乖巧懂事”的背影。
失去了那扰人心神的触碰,裴衍幸深吸一口气,很快稳住了翻涌的心绪。
他动作利落,不过片刻功夫,便自行擦拭完毕,换上了舒适的干净衣物。
“初初,”
他整理好衣襟,看向那个依旧背对着他、站得笔直的背影,这次语气是真的坦荡,
“初初不洗洗么?”
严初这才转过身,小脑袋摇得飞快:
“我不用不用!随便净个脸、净个手就成了!”
脏就脏点吧,等去了松远县好好洗一番。
现在这形势,这场面,这屁大点地方,她洗个锤子。
待二人都收拾妥当,周身清清爽爽后,严初还细心地将裴衍幸那被血浸透的旧绷带拆下,换上干净的新纱布。
末了,她灵巧地在包扎处系了个歪歪扭扭、却透着十足可爱的蝴蝶结,仿佛这样就能驱散一些伤口的狰狞。
一切料理完毕,严初杵在床前,望着房中那张仅容两人并卧的雕花木床,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
跟殿下同榻而眠?
这念头光是闪过都让她心惊肉跳。
莫说殿下身份何等尊贵,她岂敢僭越?
即便她敢,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然于礼不合,若再同床共枕……
她立刻摇头甩开这可怕的想法。
那么,打地铺?
可是这死冷寒天的,地上又硬又凉,她这小身板睡一晚上,明天早上不得直接冻成冰雕?
裴衍幸缓步走近,一眼便看穿了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纠结。
他未等她想出所以然,便径直开口,给出了早已思虑好的方案:
“初初睡床。”
他目光扫过那不算宽敞的床榻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,
“我打地铺便是。”
早在将她拎进这间房时,他便已作此打算。
护她周全是他所求,又怎会让她因这等小事为难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好意思呢……”
严初嘴上还在客气着,表达着微不足道的推辞,身体却已经非常诚实地行动起来。
手脚并用地吭哧吭哧爬上了床,动作利落地掀开被子,迅速把自己裹了进去。
她真的快到极限了!
大腿内侧火辣辣的,皮都磨破了,每动一下,衣料摩擦过去,真是钻心的疼!
这种私密的位置和尴尬的原因,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