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,”
苏衔月赞许地点了点头,
“能想到这最简单、最直接的一层动机,还不算太笨。”
真是谢谢他的夸奖哦。
严初乖巧顺从的莞尔一笑。
“那深层的哥哥分析分析~”
苏衔月看着眼前笑得没心没肺、仿佛全然不知风雨将至的小傻子,一时竟有些语塞,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。
张礼卫的这番举动大抵与三年前的事脱不了干系。
许是自己近来的暗中调查,已然惊动了这条盘踞已久的老蛇,让他感到了威胁。
如今他想方设法要将这小傻子送出京城,无非是打着“釜底抽薪”的主意——
倘若连当事人都远离了风暴中心,那些尘封的往事,又有何理由、有何契机被再度提起?
只是……屏风之后的那位,对此事究竟知情几分?
他在这盘棋局里,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,持着何种态度?
思绪及此,苏衔月只觉得眼前迷雾更重,事情远比他最初预想的要错综复杂得多。
他目光下意识地、极快地掠过那扇静谧的屏风,心底甚至涌起一股冲动,想直接将这尖锐的问题抛向其后隐藏之人。
严初敏锐地捕捉到他这瞬间的走神,也顺着他的视线狐疑地望了过去。
可除了投下的阴影,什么也瞧不见。
她不禁眯起了那双灵动的杏眼,故意拉长了语调,
“不会哥哥也不知道吧~”
七分欠揍,三分调侃。
“看不起谁?”
这明目张胆的挑衅果然精准地戳中了苏衔月那点不愿被看轻的傲气。
他手腕一翻,从不离身的银骨折扇便从袖中滑出。
带着一道凌厉的风声,作势就要朝她那不安分的小脑袋敲下来。
这回严初可是看得真切!
她早有防备,腰肢灵活地一扭,像个滑不溜手的小泥鳅。
敏捷地躲开了这“当头一棒”,随即跳出安全距离:
“警告你啊!再一再二不再三!别总想着敲我脑袋,会变笨的!”
她知道苏衔月不打算跟她说实话,也不再纠结了。
决定还是先把眼前太后寿宴的事应付过去再说。
“得嘞!那查清背后缘由的重任,就劳烦哥哥您多费心啦!我先撤了,最近好忙好忙的!”
吉服如今在哪个角落积灰还不知道呢!
还有和吉服搭配的首饰头饰也得赶紧翻找出来,务必拾掇得妥妥帖帖。
总不能到了当天才手忙脚乱地抓瞎。
掐指一算,除去寿宴当天,满打满算,准备的时间竟只剩下两天半了!
时间紧迫,实在耽误不得!
说着,“腾”地一下站起身,只匆匆朝苏衔月挥了挥手。
留下一句“再见”,便像来时一样,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包厢。
来去如风,只在这雅间里短暂地停留了片刻,搅动一池春水,旋即消失无踪。
却让那屏风之后,凝神静听的身影,骤然乱了方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