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铃声刚落,粉笔灰还浮在半空中,裹着窗外透进来的冷光,像细碎的雪。
学生们涌出门的脚步声,混着低声的议论,从走廊那头飘远,最后只剩下卢平收拾教案的“哗啦”声,轻得像羽毛落在纸上。
他的动作很慢,指尖捏着教案的边缘,都快把纸页揉出褶皱了,眼镜片上沾了点粉笔灰,他抬手擦的时候,指节还在轻轻发抖——这节课讲的是狼人失控后的防御,刚好戳中他最不愿碰的旧事。
多克罗特没走,他靠在教室最后排的桌角,斗篷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粉笔头,发出极轻的“咔嗒”声,眼神落在卢平手里的教案上,像裹了层冰的线。
等教室彻底安静下来,他才开口,声音裹在冷光里,没什么温度:“教授刚才讲的狼人防御,漏了一点。”
卢平的手顿了顿,转过身的时候,脸上还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,只是嘴角的弧度僵得很:“是吗?哪里漏了?”
多克罗特从桌角直起身,脚步轻得像猫,走到讲台旁,指尖碰了碰讲台上的《狼人习性研究》,书脊上的字已经磨得模糊:“失控的狼人,对旧识的气息会有残留的感知,哪怕是变成人形,也能认出来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扫过卢平的手腕——那里藏着当年被狼人抓伤的疤,哪怕隔着衬衫,都像能透出冷意:“比如当年的掠夺者,是不是?”
卢平的笑容,瞬间碎了。
他捏着教案的手,猛地收紧,纸页发出“刺啦”的轻响,眼镜片滑到了鼻尖,他都没顾上推,只是盯着多克罗特,声音发颤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这些?”
多克罗特的指尖,敲在讲台上的粉笔盒上,“嗒嗒”的声音在安静里格外清晰,像敲在卢平的心上:“我知道的不止这些,比如当年的保密人,不是小天狼星。”
卢平的教案,“哗啦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他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,连嘴唇都没了血色,往后退了一步,撞在讲台上,发出“咚”的闷响,眼神里的温和彻底碎了,露出底下藏了十八年的慌乱:“你胡说什么……保密人是小天狼星,魔法部已经定论了……”
“定论?”多克罗特的声音冷了下来,像冰锥戳破了空气,“定论是彼得·佩迪鲁死了,可他没死,你知道的,对不对?”
卢平的身体,猛地晃了一下。
他攥紧了衬衫的领口,像是要把那股翻涌的愧疚咽回去,喉咙里发出极轻的“嗬”声,像被掐住了脖子,过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,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:“我不知道……我没证据……”
“没证据,还是不敢承认?”
多克罗特往前迈了一步,阴影落在卢平的脸上,把他眼底的慌乱裹得更紧:“当年你每个月躲进尖叫棚屋,是谁给你送的狼毒药剂?是彼得。你和詹姆斯在禁林里闯祸,是谁帮你们打掩护?也是彼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