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指尖,点在卢平的胸口,隔着衬衫,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颤抖:“你比谁都清楚,彼得不是那种会为了保护詹姆斯,跟小天狼星拼命的人,他的胆子,比老鼠还小。”
“别说了……”
卢平的声音里,带上了哭腔,他抬手捂住脸,指缝里漏出的眼泪,落在地上的教案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:“我没办法……当时魔法部说小天狼星是叛徒,彼得死了……我不敢查,我怕查到的真相,会让詹姆斯和莉莉的死,变得更可笑……”
多克罗特的指尖,收了回来。
他看着卢平蹲在地上,肩膀抖得像被风吹的树叶,突然觉得心里那股翻涌的恨,裹了点冷涩的疼——他们都是当年的局中人,都被那堆烂事缠了十八年,只是有人选了复仇,有人选了逃避。
过了很久,卢平才放下手,眼睛红得像兔子,他捡起地上的教案,指尖擦过那片湿痕,声音轻得像在跟自己说:“是……我知道彼得可能没死,当年他的‘尸体’太干净了,连点魔法残留都没有,根本不像被阿瓦达索命击中的样子。”
他抬起头,看着多克罗特的眼睛,眼底的慌乱里,藏了点破釜沉舟的决绝:“我还知道,当年是彼得主动提出要当保密人,说小天狼星太显眼,容易被伏地魔盯上……是我们信了他,才把莉莉和詹姆斯的位置,交给他。”
多克罗特的指尖,猛地绷紧。
这些事,他隐约猜到过,却没像现在这样,被人明明白白地说出来,像把当年的疤,重新撕开,露出里面的烂肉。
“他现在在哪?”
他的声音,比刚才更冷,连呼吸都带着冰碴。
卢平摇了摇头,指尖捏着教案的边缘,都快把纸页捏破了:“我不知道,我找了十八年,都没找到他的痕迹……但我猜,他藏在安全的地方,比如……霍格沃茨。”
最后几个字,他说得极轻,像怕被空气听见。
多克罗特没再问,只是转过身,朝着教室的门走去,斗篷扫过地面的粉笔头,发出“咔嗒”的轻响,像在给这场对话,画了个冷硬的句号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,他停了一下,没回头,声音裹在冷光里,轻得像风:“有些债,该还了。”
卢平蹲在地上,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,突然捂住脸,发出极轻的呜咽声,眼泪落在教案上,晕开了更多的湿痕,把当年的字,都泡得模糊了。
教室的冷光,落在他的背上,像裹了层冰的布,把他的愧疚和痛苦,都冻在了里面。
走廊的风,从教室的门缝里钻进来,吹得地上的粉笔头滚了一圈,发出极轻的“咕噜”声,像在替卢平,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,都咽回了肚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