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显忍着臂痛,把手里的冰镐扔向巨虫的嘴,冰镐被利齿咬得粉碎。“将军,这东西怕火!刚才俺们用火把逼退过它一次!”
郑海立刻喊道:“都把火把点燃!徐达,带两个人去搬柴禾,堆在它身后!”
士兵们纷纷掏出火折子,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把。橘红色的火焰在冰谷里跳动,巨虫果然迟疑了,爬行的速度慢了下来,头部微微晃动,像是在躲避火光。
趁这功夫,徐达带着人抱来几捆干燥的桉树枝——这是从澳大利亚带来的引火物,油性大,烧起来火旺。他们绕到巨虫身后,将柴禾堆在冰缝边缘,点燃后,浓烟顺着风往巨虫身上飘。
巨虫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,转身想往冰缝里钻,郑海瞅准时机,大喊:“扔炸药!”
两个士兵掏出用油布包好的炸药包,点燃引线后奋力扔向冰缝。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冰缝边缘的冰层被炸塌,碎石和冰块将冰缝堵了大半,巨虫的后半截身子被埋在
“快用冰镐砸它的嘴!”周显喊道,忍着痛捡起地上的冰镐冲上去。士兵们见状,也纷纷效仿,十几把冰镐雨点般落在巨虫的头部,硬壳渐渐开裂,墨绿色的汁液顺着裂缝流出来,在冰面上腐蚀出一片片黑痕。
半个时辰后,巨虫终于不再动弹,身体慢慢僵硬,变成了一块黑褐色的冰雕。士兵们瘫坐在冰上,大口喘着气,棉甲都被汗水浸透,又很快结上了薄冰。
郑海走到周显身边,查看他的伤口,那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绿色,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。“李善长,有解毒的药膏吗?”
李善长连忙打开药箱,拿出个小瓷瓶:“这是用澳大利亚的‘龙血树’汁液做的药膏,能解百毒,试试吧。”他一边给周显涂药,一边盯着巨虫的尸体出神,“真没想到,这冰天雪地里竟有这么凶的东西。”
清理战场时,王二柱在巨虫的尸体带着五彩光泽的晶体,在阳光下能折射出彩虹般的光。“将军,这石头比琉璃还好看!”他举着一块对着太阳,光斑落在冰面上,像跳动的火苗。
李善长接过石头,用小刀刮了刮,粉末落在手心里,竟有些温热。“这是……冰晶玉?”他眼睛一亮,“书上说,南极冰层深处有玉矿,受地火烘烤,能聚温,冬天揣在怀里能当暖炉用!”
郑海拿起一块,果然感觉到一丝暖意从石头里渗出来,驱散了指尖的寒意。“收起来,带回据点。”他望着冰谷深处,那里的冰层下似乎还藏着无数秘密,“让徐达带些人守在这里,其他人跟我回据点,暴风雪要来了。”
回去的路上,天空果然开始飘起雪花,起初是零星几点,后来越来越密,像无数白色的飞虫在天地间飞舞。能见度越来越低,只能靠彼此身上的绳索和铜铃声辨认方向。
路过一处冰崖时,王二柱突然喊道:“将军!您看崖壁上!”
众人抬头,只见冰崖的缝隙里,竟长着几簇绿色的植物,叶片呈针状,紧紧贴在岩壁上,上面还挂着些红色的小果子,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显眼。
“是草!”一个年轻的士兵惊呼,“这地方还能长草?”
李善长摘下眼镜,用袖子擦了擦镜片,凑近了仔细看:“这是‘南极松’,能在冰点以上的地方生长,这些红色果子……说不定能吃。”他小心翼翼地摘了一颗,放在嘴里尝了尝,眉头先是一皱,随即舒展开来,“有点涩,但甜丝丝的,能补充水分。”
郑海也摘了一颗,果肉冰凉,带着股清冽的味道。他忽然觉得,这看似死寂的南极,其实藏着无数生机,只是需要人去发现。
回到据点时,暴风雪已经铺天盖地而来,帐篷被风吹得像要随时飞走,士兵们用冰镐加固了帐篷的四角,才勉强稳住。炉子里的火噼啪作响,郑海把今日的发现记在《南极见闻录》里:
“三月初七,探冰谷,遇冰蚕,形似巨虫,壳硬如铁,畏火。杀之,得冰晶玉,触之有温。崖壁生南极松,结红果,可食。周显等五人受伤,幸无大碍。”
写罢,他望着帐篷外白茫茫的一片,忽然想起出发前刘伯温送的那本《天工开物》,扉页上有老先生的亲笔题字:“天地无弃物,关键在识人。”此刻才真正明白,所谓探索,不仅是找到金银矿产,更是要读懂这片土地的语言。
风雪渐大时,徐达带着守在冰谷的士兵回来了,他们用雪橇拉着几块最大的冰晶玉,还有巨虫的一段甲壳——据说李善长想试试能不能用这甲壳做盾牌。
“将军,周显说,冰谷深处好像还有更大的冰缝,”徐达搓着冻僵的手,“他怀疑那
郑海点头,从怀里掏出朱元璋的密信,借着炉火再看。信上除了询问勘探进度,还提了句:“欧盟在非洲南端有异动,似有船队往南极方向来,尔等需加防范,勿让外夷占了先机。”
他把信凑近火苗,看着纸页卷曲、变黑,最终化为灰烬。“告诉周显,雪停后再探冰谷,”郑海的声音在风雪声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但要多带些人,把火铳和炸药都备足了。咱们既要找矿,更要守住这地方——大明的旗帜,不能让别人随便拔了。”
炉子里的火苗渐渐弱下去,最后一块煤饼燃成了灰烬。帐篷外的风雪还在呼啸,像是在诉说这片冰原的古老秘密。郑海裹紧了棉甲,望着帐篷顶,那里挂着块冰晶玉,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柔和的光,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星。
他知道,这南极洲的探索才刚刚开始,未来还会遇到更多的冰蚕、更深的冰缝、更烈的暴风雪,甚至可能遇到朱元璋信里说的欧盟船队。但只要手里的冰镐还能凿冰,怀里的火种还没熄灭,他们就会继续往前走——为了那些闪闪发光的矿石,为了帐篷外飘扬的龙旗,更为了那句“日月所照,江河所至,皆可为大明疆土”的誓言。
天亮时,暴风雪停了。走出帐篷,冰原被厚厚的白雪覆盖,像一块无垠的白玉。远处的冰谷方向,升起了一轮淡金色的太阳,阳光洒在雪地上,反射出耀眼的光,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。郑海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,却让他觉得格外清醒。
“将军,李善长先生让俺们把冰晶玉搬到炉边烤,”王二柱兴冲冲地跑来,“他说烤热了能治冻疮呢!”
郑海笑了,望着那些在雪地里忙碌的士兵,他们的身影在白茫茫的冰原上移动,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,谱写着属于大明水师的南极之歌。他知道,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,他们都会像这南极洲的太阳一样,冲破风雪,照亮前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