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玉端着铜盆拿着鸡毛掸子走进书房,开始收拾书房,本来书房是绿珠收拾的,只是半个月前绿珠的女儿张柠萌出水痘了。
府里孩子也多,张锐轩只能把绿珠和女儿张柠萌隔离起来。张锐轩懊恼道:怎么就没有想到牛痘接种法。
想到这里张锐轩立刻带着李晓山父子前往自己苏家口养牛场调查。
苏家口养牛场经过二年发展已经有一千多头母牛了,还有配套的公牛和牛犊。调查的结果很开心,果然是世界道理都是相通的,中国牛也有牛痘,牛痘大法也是行的通。
李晓山知道这个结果也是很开心,医者仁心,拍着胸脯保证把这个发扬光大。
今天,张锐轩决定拿自己的好大儿张守仁作为第一个接种者。
拢脆听说要拿自己儿子接种牛痘?瞬间就蒙了,这怎么能行,主动招惹痘神娘娘,这不得行。
拢脆跌跌撞撞冲进内院,一眼瞧见张夫人正坐在窗边教丫鬟绣活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夫人!您快救救守仁小少爷吧!少爷他……他要杀了守仁给汤氏的嫡子铺路啊!”
张夫人手里的绣花针“啪”地落在绷面上,眉头瞬间拧起,沉声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!站起来说话,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!”
张夫人放下绣绷,起身扶起浑身发抖的拢脆,“府里几个孩子,守仁虽是庶出,可少爷向来一视同仁,前几日还特意让人给守仁做了新的骑射护具,怎会有‘杀子’之说?
何况守仁后面还有三个儿子,难道全杀了,虎毒尚且不食子,你这话要是传出去,岂不是要毁了少爷的名声?快说清楚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!”
拢脆被呵斥得稍稍冷静了些,却依旧止不住抽泣,攥着张夫人的衣袖哽咽道:“是真的……方才我在廊下,听见少爷跟李大夫说,要拿守仁当第一个‘种痘’的,还说是什么‘牛痘’,要从牛身上取那起疹子的脓水,往守仁胳膊上划口子种进去!
夫人您想,那牛身上的脏东西往人身上引,可不是要把孩子害死吗?府里刚有柠萌小姐出水痘,少爷不避着痘神娘娘,反倒主动往孩子身上引‘痘’,不是要牺牲守仁,换嫡子平安是什么?”
拢脆说着,眼泪又涌了上来,磕头道:“守仁才3岁,平日里连风寒都少得,怎能受这般折腾?求夫人去劝劝少爷,千万别让他犯糊涂啊!”
张锐轩刚踏进内院,就见母亲沉着脸坐在上首,拢脆还红着眼圈站在一旁抹泪,心里便知是为了接种牛痘的事。
张锐轩瞪了拢脆一眼,换了一个面目上前躬身行礼:“母亲唤孩儿,不知道所为何事?”
张夫人不接话,指了指身旁的椅子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:“你且坐下,我来问你,那‘牛痘’到底是怎么回事?拢脆说你要从牛身上取脓水,往守仁胳膊上划口子,这岂不是拿孩子的性命开玩笑?这事母亲不同意。”
张锐轩坐下,脸上的笑意敛了敛,认真道:“母亲,这牛痘可不是胡闹。您也瞧见了,柠萌出水痘时多受罪,府里上下提心吊胆,若不是绿珠照料得当,后果难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