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牛痘不一样,牛身上长的这‘痘’,人染上后只会发点低热、出几个小疹子,熬几天就好,之后再遇到天花,便再也不会染上了。”
“胡说!”张夫人猛地打断张锐轩,眉头皱得更紧,“痘症皆是痘神娘娘所管,岂能容你从畜生身上取东西乱来?前几日我还特意去庙里给孩子们求了平安符,诚心侍奉娘娘,自然能保他们平安。你偏要搞这些旁门左道,万一惊了痘神,让府里孩子都染上痘症,你担待得起吗?”
张锐轩起身,走到母亲面前,放缓了语气:“母亲,我知道您是为了孩子们好。可求神拜佛,不过是求个心安,真要是痘症来了,半点用处也无。”
张锐轩顿了顿,又道:“我为何选守仁?正因他年纪小,越早接种,越早能安安稳稳长大。若是我自己能替,我定不会让孩子受这‘小罪’。
再说,李晓山李大夫是孩儿信的过的人,他亲自盯着,定会万无一失。母亲,您信我这一次,等守仁接种后平安无事,您便知这牛痘的好处了。”
没有后世的牛痘理论,张锐轩也是不敢胡来的,
张夫人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,又想起柠萌出水痘时的可怜模样,沉默了许久,才叹了口气,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:“你向来有主意,可这次事关孩子性命,容不得半点差池。你让李大夫把该准备的都备好,若有一丝不妥,立刻停手,听见没有?”
张锐轩见母亲松口,连忙点头:“母亲放心,我定让李大夫仔细再仔细,绝不让守仁受半点委屈。”
张锐轩抱起张守仁,走出正房,拢脆看到张夫人都松口了,顿时只能眼泪巴巴的跟在张锐轩后面。
张锐轩低声说道:“你胆子不小了,还敢到母亲那里去告状?”
拢脆浑身一僵,脚步顿在廊下,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,声音细若蚊蚋:“奴婢……奴婢的只是怕小少爷出事,一时慌了神,才、才敢去求夫人……”
“回去收拾你!”
红玉眼尾余光先瞥见了案角一方锦盒——素日里她替夫人打理内院,对这类馈赠送礼的物件最是敏感,何况这盒子绣的缠枝莲纹,用的还是府里只在重要场合才拿出来的云锦料子。
姑爷的私人物品,本来是不能看,可是不看又百爪挠心一样的难受。
终于好奇心压过了规矩,红玉悄悄掀开盒盖,霎时便被里面的镯子晃了眼。
两只镯子静静卧着,刻着龙纹,鳞片纹路细得像真的一般,泛着比银器暖、比金器柔的光泽。
红玉拿起来一入手就知道不是银子,银子没有这么沉,难道是送给小姐的,只是小姐能带龙纹吗?会不会是做错了。
红玉连忙两镯子放回去盖好,龙纹是皇室专用,也就是说这是给太后了,白高兴一场,还以为姑爷要给小姐赔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