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命啊!”妇人凄厉地尖叫,挣扎着想爬起来。
而此时,另一名大汉迅速上前,利落地用麻绳将她捆得结实。
“伊芙,祭品是你带来的,你来献祭吧!”先出手的大汉拍了拍她的肩,语气刻意放得温和。
“不嘛。”伊芙嘟嘴后退,“我要留着她参加祭祀大典,跟其他祭品一起献祭呢。”
“不成。”另一人直接打断,“这次大典的祭品已够数,这是额外的,需要单独献祭。”话音未落,他已解下腰间弯刀,塞进了伊芙手中。
伊芙看向脚下瑟瑟发抖的妇人。对方眼中满是哀求:“姑娘……不要,求求你……”
然而,她的哀求并未换来丝毫怜悯。
伊芙双手握紧刀柄,眼神冷酷地朝妇人走过去,紧接着就学着当初那个男人的样子,将弯刀捅入了妇人的胸膛。
她毕竟不常杀人,力气又小,第一刀只划破了妇人的衣衫。
可她并没有放弃,而是不管不顾地在妇人颈间、胸前胡乱刺了十几下,直到那妇人终于断了气,才罢手。
“呼……”伊芙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,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,紧接着嫌弃地甩了甩沾满血污的手:“弄得一身是血,阿妈见了又要骂我了。”
“怎么会?”一个大汉笑道,“你献祭有功,她只会夸你懂事能干。”
“我才不要别人夸。”伊芙扬起小脸,眼中满是执拗,“我只要那首夸我!”
“放心。”大汉哈哈大笑,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我这就回去告诉我阿兄,说我们伊芙又立了功。他定会重重赏你。”
这个大汉正是长老巫其谷的三子,呼思迈。
伊芙这才露出笑容,将染血的弯刀递还给他,蹦跳着离开了。
……
正因这次“勇敢”的表现,她终于获得机会,在狩猎队的篝火大会上为寒姜献舞。
那夜的篝火熊熊燃起,伊芙身着特意准备的百褶裙,在火光中翩跹起舞。她的每一个舞姿都经过精心设计,既要衬出少女的柔美,又要展现出狩猎队员的英气。
舞至酣处,她大胆地接近坐在主位的寒姜,优雅地倒上一碗“赤坎醉”,递到了寒姜唇边。在众人起哄声中,寒姜将她一把揽入了怀里。
那一夜,她成了寒姜的女人。
十七岁生辰刚过,伊芙便在九洄洞中诞下一个男婴,成为普通族人里最尊贵的母亲。
因有孕后一直居于九天洞中,寨中除了她父母,无人知晓她已为人母。族人仍当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。
按理说,未婚先孕本是家族之耻。可当她的父母得知孩子的父亲是那首后,这份耻辱竟化作了无上的荣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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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起,伊芙猛地从梦中惊醒,冷汗早已将内衫浸得湿透。
刚刚,她做了一个梦。梦中,她看到自己被拉到了祭台上,而寒姜手里则拿着一把弯刀,一刀一刀地捅入她的身体……
伊芙跌跌撞撞地走到铜镜前,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庞,不由得她用手抚上了自己的眼眉。
族人都说她的眉眼与阿澜依有几分相似,却不知,她和阿澜依最大的区别,就是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风流与狠戾。
寒姜并非重欲之人,想来她十六岁那年的篝火会上,寒姜之所以会对她动情,或许正是因为她那双与阿澜依相似的眉眼。
想到这里,伊芙突然暴怒,一把将铜镜扫落在地。
竹编摇篮中的婴儿被镜子落地的声音惊醒,放声大哭起来。
伊芙的母亲妍香闻声赶忙跑了进来,心疼地抱起外孙轻声哄着。
这是寒姜的血脉,再过几年便要送回那首府中抚养,可万不能有所闪失。
“伊芙啊,你这是又怎么了?”妍香看着自己的女儿,无奈地问道。
“凭什么,”伊芙看着地上的镜子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,“寨中最好的儿郎都心仪阿澜依?我对寒姜忠心耿耿,我死心塌地地爱着他……他却为那贱人,险些要了我的命!”
昨日,她从巫其谷家中出来后,就回了家。沉积了一夜的怒火,此刻终于爆发。
“你既要讨好寒姜,怎能与阿澜依作对?全族的人都知道,寒姜疼这个妹妹,更胜过疼爱自己的妻儿。”妍彩一边哄着婴儿,一边低声劝道。
而此话无疑让伊芙更为恼怒。
昨日,阿澜依回家,正好撞见了她和寒姜偷情。以她那个大小姐性子,肯定会告诉巫其谷夫妇,还有寒姜的正妻香格,到时候侉印长老也会知道此事。
而侉印一族为了自己的女儿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她下手。到那时,别说陪侍在寒姜身边一辈子,便是能不能活下去,都还说不定。
想到这里,伊芙下定了决心。
不止是为了泄愤,就是为了她自己,她也必须除掉阿澜依。
“我不管!”伊芙猛然转身,眼中闪着疯狂的光,“我定要那贱人生不如死!”
“这可使不得!寒姜若知道了,会杀了我们全家的!”妍香满脸惊惶,生怕女儿一时糊涂酿下大祸。
“阿妈放心,”伊芙平静下来,恨恨一笑,“我不会亲自动手。但我自有办法,让她死得凄惨无比。”
妍香看着女儿,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。她隐约意识到,她这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女,早已在爱情与欲望的漩涡中,变成了一个连她都感到陌生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