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……言墨涵眼里暗了一瞬。
这么一来,八年前国公府的那件大失颜面的事就又要旧事重提一遍。
段氏也顾不上那么多,眼睛一亮,连忙点头:“对对对!娘这就去备厚礼,你明天就去拜访李尚书!只要能免了这捐银,咱们国公府才有救!”
次日一早,言墨涵揣着价值万两的字画去了李尚书府。
可他刚递上拜帖,就被管家客气地拦在了门外:“言世子,我家大人说了,如今边境军饷紧张,国公府捐银助军是大功一件,皇上昨日还在朝堂上夸言国公深明大义,大人实在不便插手此事,还请世子回吧。”
言墨涵不甘心,又去了王御史家,结果更惨——王御史直接让人传话说“不愿与言家同流合污”,连门都没让他进。
接连碰壁让言墨涵心头发慌,他这才想起,如今皇上正愁军饷不足,苏奕晴捐的八十万两简直是解了燃眉之急,那些官员哪敢在这个时候触皇上的霉头?
可他还没缓过劲来,兵部的人就找上了门。
“言世子,”兵部主事捧着文书,语气严肃,“皇上已下旨,令兵部尽快将这笔军饷拨付边疆。如今文书已备好,就等国公府确认款项明细,七日之内若是还未交割清楚,咱们只能如实回禀皇上,说国公府有意拖延军饷了。”
言墨涵额头直冒冷汗,只能硬着头皮敷衍:“主事放心,只是府中账目有些混乱,容我们再核对几日,定然不会误了大事。”
送走兵部的人,他急得在屋里打转,段氏更是吓得瘫坐在椅子上:“这可怎么办?兵部催得这么紧,咱们……咱们难道真的要变卖家产?”
八年前国公府的嫡长子、原世子、现国公的大哥言骁与北狄使者打赌,输掉了整个国公府的家业,老国公当夜气死,言骁无颜留在京都城,写了折子辞去世子之位,带着妻儿去北境驻守,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老国公夫人扶棺回越州老家,郁结于胸,一住就是这么多年,也没回来过。
言骁的弟弟言靖直接承爵,段氏这才荣升国公夫人。
这么多年,段氏上无婆母,原以为艰难度日的家业也因苏氏嫁进来逐渐得以改善,日子是越过越好,越过越舒心。
只是她也没想到,一贫如洗的国公府在苏氏的手里,竟然攒下了八十万两之多。
现在想到库房里这些年好容易攒下的家产全都要变卖出去,她就肉痛得彻夜难眠。
两人还在焦头烂额,苏奕晴早已让英娘安排人手在京城各处散布消息。
茶馆里,说书先生拍着醒木讲“言国公府捐银显大义,转头就后悔要赖账”;市井中,小贩们一边卖货一边议论“听说言世子找了好几位大人求情,想把捐给将士的银子给免了,这也太不地道了”;连京郊的庄子里,都有人说“言家将士们都要坑,以后谁还敢跟他们打交道”。
舆论像潮水般涌来,短短两日,言国公府的名声一落千丈。
就连段氏那个嫁进承恩侯府的长女言如意也闻声赶了过来。
一见女儿,段氏抓着她的手就哭,连连问这可怎么办,国公府的日子还要怎么过呀。
言如意早有准备,阴恻恻地冷笑一声,“苏奕晴那边不用点手段怎么行?”
段氏眼睛瞬间亮了,连忙凑上前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