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和夏禾都偷偷议论,姑娘近来心情格外好,偶尔对着窗外出神时,嘴角还会不自觉地上翘。
这日,林焦焦正陪着太后在慈宁宫小佛堂礼佛,外头姜尚宫进来禀报,说是皇上传召,让林姑娘去一趟御书房。
太后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,抬眼看向林焦焦:“皇帝传你?可知何事?”
林焦焦心里也纳闷,摇头道:“孙儿不知。”
“去吧,仔细回话。”太后拍了拍她的手,眼神慈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。
林焦焦跟着引路太监来到御书房外,深吸一口气,定了定神,才迈步进去。
御书房内,皇帝正批阅奏折,除了侍立一旁的太监总管,下首还站着两人
江浔,以及多日未见的永嘉郡主。
永嘉伤势已大好,脸色红润了不少,只是此刻神色间带着点罕见的忐忑。
“臣女林焦焦,参见陛下。”林焦焦规规矩矩行礼。
“起来吧。”皇帝放下朱笔,目光在她和永嘉身上扫过,语气听不出喜怒
“叫你们来,是为北狄三王子拓跋弘上书一事。”
林焦焦心头一跳,下意识瞥了江浔一眼。
江浔身姿笔挺地站着,面色沉静,并未看她。
皇帝拿起一封奏折模样的文书:“拓跋弘在国书中再次提及求娶永嘉,以固两国盟好。言辞恳切,还额外附了一份私函,”
皇帝目光落在林焦焦身上,“信中言及,他对你颇为赏识,若永嘉郡主实在不愿远嫁,他亦可退而求其次,求娶你这位昭华长公主之女。”
此话一出,御书房内瞬间寂静。
永嘉郡主猛地抬头,惊讶地看向林焦焦。
江浔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,下颌线条微微绷紧。
林焦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赏识砸得有点懵。
拓跋弘这疯子!
他这是什么意思?拿她当替补?
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施压和挑衅?
皇帝看着林焦焦瞬间变换的脸色,继续道:“朕召你们来,是想问问你们自己的意思。
永嘉,你与那拓跋弘也算有过接触,你当真不愿?”
永嘉咬了咬唇,上前一步跪下,声音清晰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皇伯父永嘉不愿远嫁北狄。
并非畏惧苦寒,只是……心有所属,难以他顾。”
她说完,飞快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浔,又迅速低下头。
皇帝眉梢微挑,不置可否,又看向林焦焦:“林焦焦,你呢?拓跋弘对你倒是‘另眼相看’。”
林焦焦稳住心神,也上前一步,跪下,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:“陛下,北狄三王子厚爱,臣女惶恐,亦不敢受。
臣女身世未明,长居宫中已是太后娘娘与陛下恩典,岂敢妄议婚嫁,更遑论关乎两国邦交之大事。且……”
她顿了顿,抬眼看向皇帝,目光清澈无畏,“臣女以为,两国盟好,当基于互利互信,以女子婚姻为纽带,终非长久稳固之计。
三王子殿下若真有诚意,应在边贸、民生等实事上多加考量,而非在联姻一事上反复施压。”
她这番话,既表明了自己拒绝的态度,又将问题拔高到了国策层面,巧妙避开了个人情感的纠葛。
皇帝听完,沉默了片刻,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