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宫门口收了香囊,林焦焦总觉得再见江浔时,气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。
他依旧是那副冷峻模样,巡值时目不斜视,与她碰面时也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微微颔首,仿佛那日的耳根泛红和小心翼翼收起香囊只是她的错觉。
可林焦焦就是觉得,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
就比如现在,她不过是午后在慈宁宫附近的小花园里散步消食,远远便瞧见那一抹熟悉的玄色身影正带着一队侍卫例行巡视。
若是以前,她大抵会装作没看见,或者等他走远了再过去。
可今日,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,甚至借着低头嗅一朵月季的功夫,用眼角余光悄悄瞥向他。
他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
速度极快,等她抬眼望去时,他已恢复了一贯的目不斜视,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目光交汇只是她的臆想。
林焦焦心里有点小小的挫败,又有点不服气。
她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。
故意脚下“不小心”一绊,“哎呀”轻呼一声
身子晃了晃,手中的绣帕“恰好”脱手,被风一吹,飘飘悠悠地就往江浔那个方向落去。
那绣帕是极浅的樱草色,在青石板上十分显眼。
江浔的脚步果然顿住了。
他身后的侍卫们也停了下来。
林焦焦扶着旁边的梅树,微微蹙着眉,一副受了惊吓又有些懊恼的模样,目光却悄悄追随着那片樱草色。
只见江浔沉默地看了那绣帕一瞬,然后,在身后侍卫们略显诧异的目光中,他竟亲自弯腰,将那片单薄的绣帕捡了起来。
他没有立刻递还给她,而是用指腹轻轻拂去了上面沾染的些许尘土,动作细致,与他冷硬的外表截然不同。
然后,他才迈步朝她走来。
一步,两步……林焦焦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他的靠近而逐渐加快。
他在她面前三步远处停下,将绣帕递还给她,声音依旧是平板的:“林姑娘,你的帕子。”
“多谢江大人。”林焦廉伸手去接,指尖故意稍稍慢了一点,与他递过来的手指有了片刻极轻微的碰触。
他的指尖依旧是微凉的。
两人同时缩回手。
林焦焦攥着失而复得的绣帕,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一丝凉意。
她抬眼,飞快地看了他一眼,正好捕捉到他迅速垂下的眼帘和那似乎比刚才更红了一点的耳根。
哈!果然!
林焦焦心里的小人得意地翘起了尾巴。
面上却故作镇定,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羞赧:“每次都劳烦江大人,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江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目光落在她因受惊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,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些:
“……分内之事。”
分内之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