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心意相通后，白砚舟的伤势恢复似乎也加快了一些。
虽然依旧虚弱，需要长时间卧床静养，但他清醒的时间逐渐变长，精神也好了不少。
太医令白崇景在仔细检查后，终于捻着胡须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，对守在一旁的裴昭雪道：“郡主放心，砚舟这小子命硬，最危险的关头已经闯过来了。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将养和复健，急不得，但性命是无忧了。”
这个消息，让压在裴昭雪心头多日的大石终于彻底落下。
她看着床上虽然消瘦却眼神清亮、正望着她的白砚舟，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和担忧都化作了无尽的庆幸与柔情。
这日午后，阳光正好。
裴昭雪端着一碗刚刚煎好、温度适中的汤药，走到床前。
她小心翼翼地扶起白砚舟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，然后一勺一勺，耐心地喂他喝药。
药汁苦涩，白砚舟却喝得甘之如饴。
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裴昭雪的脸，看着她专注而温柔的神情，看着她因低头而垂下的几缕青丝，只觉得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满满的幸福感所充斥。
喝完药，裴昭雪细心地用丝帕替他拭去嘴角的药渍，却没有立刻让他躺下，而是让他依旧靠着自己，轻声与他说话。
“京里来了消息，陛下已经启程回銮。昭明兄长伤势稳定，不日也将随驾返京。苏九被正式授予了太医院医正的官职，这几日正在整理行装，也要回去上任了。”
她轻声说着外面的情况。白砚舟微微点头，表示知道了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忽然轻声问道：“昭雪……等我能下地行走了……你……你有什么打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