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砚州!你醒了?”
裴昭雪瞬间清醒,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,连忙反手握住他的手,急切地问道,“感觉怎么样?伤口还疼得厉害吗?要不要喝水?还是想吃点什么?”
一连串的问题,透着浓浓的关切。
白砚舟看着她焦急的样子,嘴角努力牵起一个极其微弱的、却真实的笑意,摇了摇头,声音虽然沙哑低微,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:“别担心……我……没事了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一字一句,缓慢而坚定地说道:“看到你……在这里……比什么……灵丹妙药……都管用。”
裴昭雪闻言,先是一怔,随即,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心头,直冲眼眶。
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,这些日子生死与共,日夜守护,她心中那层自欺欺人的“知己”迷雾早已散去。
此刻听他这近乎直白的肺腑之言,所有的担忧、后怕、愧疚以及那深藏已久却不敢正视的情感,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汹涌而出。
她用力回握着他的手,泪水在眼眶中拼命打转,却倔强地没有落下,只是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:“傻瓜……你这个傻瓜!谁要你那么拼命替我挡的……你若……你若真的有事,我……”
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,那种可能失去他的恐惧,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。
白砚舟看着她强忍泪水的模样,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柔软。
他轻轻收拢手指,包裹住她微颤的手,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保护你……是我……心甘情愿的。从前是……以后……也是。”
没有华丽的辞藻,没有山盟海誓,只有这最简单、最直接的承诺,在这一刻,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能打动人心。
裴昭雪再也忍不住,泪水终于滚落下来,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温热一片。
她没有抽回手,也没有擦拭眼泪,只是任由泪水流淌,用力地点着头,哽咽着,却无比清晰地回应:“嗯……我知道……我知道……”
四目相对,无需再多言语。
历经生死考验,徘徊于黄泉边缘,所有的试探、犹豫、懵懂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
彼此的心意,如同这穿透窗棂的夕阳光芒,澄澈,温暖,再无隔阂,彻底相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