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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昔日战友(1 / 2)

夜色渐深,赵晓颖家中的吊唁宾客已陆续散去。白菊与挽联簇拥的灵堂里,只剩下母女二人和一片死寂的悲伤。周玉茹因过度疲惫和悲痛,终于在亲友的劝说下服了安眠药睡下。

赵晓颖却毫无睡意。

她独自坐在父亲的书房里,台灯洒下一圈昏黄的光晕,映照着那张皱巴巴的名片——“清州科信工程检测中心,高级工程师,王工。”

“离职了…”

电话里那个年轻女声的回复,如同冰冷的雨水,浇灭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。王工的突然离职,绝非巧合。这只能说明,对手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快,手段还要狠辣。他们不仅杀人,还要彻底湮灭证据。

父亲用生命换来的线索,难道就要这样断掉吗?

不甘、愤怒、还有一丝孤立无援的绝望,在她心中交织。李正峰那边进展受阻,官方调查形同虚设,王工这条线又骤然中断…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蛾,越是挣扎,束缚得越紧。

就在这时,书房门被轻轻敲响。

“晓颖,还没睡吗?”是母亲的声音,带着睡意和担忧。

赵晓颖迅速收敛情绪,将名片塞回书里,起身开门:“妈,你怎么醒了?我这就睡。”

周玉茹站在门口,穿着睡衣,脸色苍白。她没有看女儿,目光却越过她,落在书桌后那张空荡荡的椅子上,眼圈又红了。“我梦见你爸了…他说…他说他冷…”

赵晓颖心中一痛,上前抱住母亲。“妈,只是梦。爸…他在天上看着我们呢。”她轻声安慰着,扶母亲回卧室休息。

看着母亲重新睡下,赵晓颖站在昏暗的客厅里,灵台上父亲的遗像在烛光中若隐若现。那温和的目光,此刻在她看来,却仿佛带着殷切的期盼和未尽的嘱托。

“爸,我该怎么办?”她在心中无声地询问。

忽然,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身影闪过她的脑海。

“老枪”

这个名字,带着硝烟和铁锈的气息,突兀地浮现。那是父亲多年前的战友,一个仿佛只存在于父母饭后闲谈和零星旧照片中的人物。她只记得父亲提起他时,总会带着一种混合着敬佩、惋惜和无奈的复杂神情。

“你‘老枪’叔叔,那才是个狠角色…可惜,性子太直,得罪了人,早早退了…”

印象里,那是个身材高大、面容冷峻、左边眉骨上有一道狰狞疤痕的男人。他来过家里几次,话很少,但看她的眼神很温和。他好像…就住在河阳县附近的哪个镇上?

一个退伍多年的老兵,能帮上什么忙?赵晓颖自己都觉得这个念头有些荒谬。但此刻,一种走投无路的本能,驱使她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。或许,正因为“老枪”是局外人,远离清州的权力漩涡,反而可能安全一些?而且,他住在河阳县附近,对当地情况熟悉…
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,就再也无法遏制。

她回到书房,开始翻找家里的旧相册和通讯录。在一本布满灰尘的旧相册里,她找到了那张照片——年轻的父亲穿着旧式军装,和几个战友勾肩搭背地站着,笑容灿烂。站在父亲旁边,那个比父亲还高出半头、神色冷峻、眉骨带疤的年轻人,就是“老枪”。

照片背后,用钢笔写着几个名字和一行小字:“与战友摄于xx团,后排左二,石勇…”

石勇。这是“老枪”的名字。

她继续翻找,终于在一个很久没动过的抽屉角落里,找到了一本纸页泛黄的旧通讯录。翻到“石”字部,果然有一个地址和一个模糊的电话号码,地址是“河阳县,盘山镇,石垭村”。

地址还在!电话号码是七位数,显然是很多年前的座机号,现在大概率已经打不通了。

盘山镇,石垭村…这正是“富民路”项目覆盖的区域之一!

赵晓颖的心跳加快了。这不仅仅是抓住一根稻草,这可能是命运在绝境中为她打开的一扇窗。

她看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,现在是凌晨两点。她强迫自己躺下,必须休息,养足精神。明天,她要去石垭村,找到这位石勇叔叔。

第二天一早,赵晓颖以“想去父亲最后走过的地方看看,散散心”为由,安抚住忧心忡忡的母亲,独自驾车离开了清州市区。

车子驶出城市,进入省道,然后拐上通往河阳县的公路。越靠近河阳县,路况变得越复杂,山势也逐渐陡峭起来。她开的正是父亲生前常坐的那辆局里的公务车(丧事期间暂由家属使用),性能良好,但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心,却微微出汗。

父亲就是在这条路上…

她甩甩头,强迫自己集中精神。按照导航和路牌的指示,她驶离主干道,进入了盘山镇的乡村公路。这里的路况更差,坑洼不平,显然年久失修。与传闻中新建的、高标准的“富民路”形成鲜明对比。

几经颠簸和问路,中午时分,她终于找到了隐藏在山坳里的石垭村。村子不大,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坡上,大多还是老旧的土坯房。村口一棵大槐树下,几个老人正在晒太阳,看到陌生的车辆,都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
赵晓颖停下车,走过去,露出一个礼貌而带着哀戚的笑容:“老人家,请问一下,石勇家怎么走?”

老人们互相看了看,其中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眯着眼打量她:“你找石勇?哪个石勇?”

“就是以前当过兵,脸上…这儿有道疤的。”赵晓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眉骨。

“哦——‘老枪’啊!”老汉恍然,随即指了指村子最东头,靠近山脚的一处独门独院,“喏,就是那家。不过那家伙脾气怪得很,不怎么跟人来往。”

“谢谢您。”赵晓颖道了谢,驾车缓缓驶向那处院落。

那是一个用石块和泥土垒砌的院子,看起来有些年头,但收拾得异常整洁。院墙很高,铁门紧闭,门上没有锁,却插着一根粗壮的门闩。隔着院墙,能看到里面一栋同样朴素的平房,屋顶的烟囱没有冒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