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章 哑婆会说话(1 / 2)

南熏门的积雪还未化尽,云苏微裹着青布棉袍混在送炭的婆子堆里,袖中系统仓库的银针隔着薄布硌得腕骨生疼。

熏玉坊被封了七日,她那日掀翻归墟会的局时,余光瞥见地窖砖缝里渗出的霉味——不是沉水香的甜腻,是老墙根特有的潮腥,混着点艾草灰的苦。

阿婆,该添火了。她端着铜盆跨进冷宫偏院,目光扫过檐下结霜的瓦当。

正屋门帘掀起条缝,枯瘦如柴的手伸出来接炭,指甲缝里沾着香灰,是前日她来送药时记下的手纹:食指第二关节有茧,是常年搓香泥的痕迹;虎口处细浅的灼痕,像被热针反复烫过。

柳氏缩在炕角,灰布衫洗得发白,却比旁的宫人干净三分。

云苏微假装收拾药箱,余光瞥见她总在盯着日晷。

申时三刻,老妇突然直起佝偻的背,从炕席下摸出个雕花檀盒——正是她前日在熏玉坊地窖发现的同款。

三炷香插在破碗里,青烟打着旋儿往北方飘,正对着太极殿的方向。

阿婆手真巧。云苏微蹲下身,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手腕。

柳氏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,喉结动了动,发不出声。

她早注意到这老妇咽喉处的疤痕,像朵褪色的红梅,边缘呈锯齿状——不是天生哑疾,是热针封喉的痕迹。

系统,调取永昌十三年宫廷医案。她垂眸翻药箱,舌尖抵着后槽牙默念。

视网膜上很快浮起淡蓝光幕,皇后沈氏,因谏帝勿炼长生丹,遭近侍以银针戳喉,三日后暴崩的记录刺得她瞳孔微缩。

而负责的近侍名录里,字占了半页——裴家世代掌管礼部,连供奉都是族中老人。

深夜的摄政王府,云苏微将柳氏的画像摊在案上。

离玄烬的玄甲搁在廊下,他倚着门框看她,墨发未束,眼底泛着夜枭般的冷光:查到什么了?

守制盟的祖宗法度,是拿先皇后的命垫的底。她将医案拓本推过去,当年弑后的余孽,现在成了礼法的卫道者。指尖划过画像上柳氏咽喉的疤痕,我要唤醒她的记忆。

离玄烬突然俯身,指腹擦过她眼下的青影:用你的震动疗法?他声音低哑,带着点威胁的甜,若出岔子......

不会。云苏微反手扣住他手腕,系统仓库的胎儿录音带在掌心发烫,母性频率能唤醒深层记忆,配合廉泉、扶突穴,她喊得出,就能喊出凶手。

第三日黄昏,冷宫里飘起焦糖似的甜香。

云苏微将青铜振频仪贴在柳氏耳后,银针在穴上轻轻一旋。

老妇的手指突然攥紧炕席,指节发白如骨,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。

宝儿捧着的陶瓮里,胎儿心跳声咚、咚响着,混着她沙哑的气音:报......仇......

茶水在案上洇开,柳氏用食指蘸着水,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