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诏?云苏微突然轻笑,从系统仓库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。
她展开时,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,你说的是这个?
萧景衡如遭雷击,瞳孔里映出绢帛上的朱红玉玺——那是先皇的传位诏书,末尾赫然写着传位于七子玄烬。
不可能!他扑过来要抢,却被离玄烬一脚踹翻在地,这诏书早该被我烧了!
你烧的是副本。云苏微将诏书卷好,随手抛给暗卫,真诏我让人藏在医馆的药柜里,用避火珠封着。
至于皇陵地宫......她走到石壁前,指尖划过月牙锁孔,你以为太祖皇帝会留遗诏给逆臣?
那里面只有半坛毒酒,和你母妃当年通敌的密信。
萧景衡突然剧烈咳嗽,嘴角渗出黑血。
他惊恐地看向云苏微:你......你什么时候下的毒?
从你踏进佛殿的第一步。云苏微举起玉扣,显形散里掺了百日醉,遇血月印就会发作。
你不是说这是天命印记?她蹲下来,指尖捏住他下巴,现在它成了催命符。
离玄烬蹲在旁边,用剑尖挑起萧景衡的下巴:你不是想知道先皇最后说什么?
他说景衡这孩子,痴念太重他突然眯起眼,不过现在我倒觉得,他说轻了。
萧景衡的视线逐渐模糊,最后落在云苏微腰间的温玉扣上。
那玉扣泛着幽光,像极了他小时候见过的,先皇后佩戴的定命玉。
原来......原来先皇后的玉......他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,在你......
在我这儿。云苏微替他说完,先皇后临终前让奶娘把玉交给我师父,说若有一日萧氏子孙自相残杀,便用这玉镇住他们的贪念她站起身,现在看来,镇住了。
佛殿外传来鸡啼声。
云苏微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,将玉扣贴在胸口。
震动反馈里,十二堂主的心跳渐次平息,周文书的哭嚎被暗卫捂住,连萧景衡最后一口气的震颤,都成了她耳中最悦耳的乐章。
离玄烬将大氅披在她肩上,指尖绕着她发尾打转:接下来?
抄家。云苏微转身,眼底映着初升的朝阳,归墟会的产业,该充公的充公,该分给百姓的分给百姓。
至于萧景衡......她顿了顿,按大衍律,谋逆者当街问斩。
不过......
不过什么?
我让人在法场搭了告罪台。云苏微笑了,他不是说天命在他?
我要让全京城的百姓看看,所谓的,不过是他自己刻在心里的魔障。
离玄烬低头吻她发顶:我的王妃,总是这样......
心狠手辣?
妙不可言。
晨光里,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,像两柄并鞘的剑。
远处传来衙役的吆喝声,归墟会的余党被一一押上囚车。
而在佛殿的阴影里,萧景衡的血月印渐渐褪成淡红,像朵开败的花。
他终于明白,哪有什么天命在他。
不过是他自己,困在执念里,不肯出来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