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我的刀比天响《续》(1 / 2)

法场的梧桐叶被秋风吹得簌簌响,云苏微站在监斩台后的暖阁里,指尖抵着玉扣。

那枚温玉贴着掌心,正将百步外刑场的动静一丝不漏地传进来——萧景衡的锁链拖过青石板的刺啦声,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,甚至连刽子手头巾下渗出的汗珠坠地声,都在玉扣的震颤里清晰可闻。

王妃,裕亲王的囚车到了。宝儿掀开门帘,小宦官的脸冻得通红,可...可奴才方才在人群里瞧见个穿青布衫的小子,怀里鼓囊囊的,像是藏了短刀。

云苏微的睫毛微颤。

玉扣的震动突然紊乱起来,像是有群惊飞的蜂鸟在她掌心撞来撞去。

她垂眸扫过楼下,便见那青布衫的正往刑台方向挤,袖中短刀的寒芒擦过阳光——不是归墟会的余孽还能是谁?

去告诉玄烬,萧昭在城西破庙。她反手攥住宝儿的手腕,将半粒药丸塞进他掌心,醒神散混在茶盏里,让暗卫把守住庙门。

宝儿愣了愣,随即眼睛发亮:您...您是说那个被洗成的小皇子?

他们劫法场是虚,抢萧昭是实。云苏微将玉扣按在窗棂上,感知如蛛网般铺开,萧景衡死了,归墟会要立个新的天命所归,除了太子遗孤还能是谁?她转身时,鬓边的珍珠步摇晃出冷光,去吧,我这边拖得住。

楼下突然爆发出惊呼。青布衫的短刀已经出鞘,正朝着囚车扑去!

云苏微掀开窗纱,指尖在窗台重重一叩。

早候在房梁的暗卫如夜枭般掠下,脚尖点在那刺客后颈大椎穴上——这是她教的手法,既制人又不伤命,方便后续审问。

好个云医卿!离玄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换了件玄色蟒纹大氅,腰间守命剑的剑穗在风里翻卷如血,连刺客的脉门都算准了?

云苏微转身撞进他怀里,仰头时鼻尖几乎蹭到他下颌的胡茬:我算准的,是有人等不及要见萧昭。她指尖划过他腰间的玉佩,城西破庙的暗卫可都换了便衣?

换了。离玄烬低头咬住她耳垂,声音低哑得像淬了蜜,不过夫人,你方才让宝儿传的话...萧昭若真是太子遗孤,留着他始终是个麻烦。

麻烦?云苏微突然笑出声,她退后半步,从系统仓库摸出支银针,他才七岁,被归墟会喂了三年忘忧散,连自己亲娘的名字都忘了。银针在指尖转了个圈,但我用醒神汤吊了他七日命,昨日他抓药时,突然对着甘草喊——她将银针别进发间,这样的孩子,该是麻烦么?

离玄烬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
他忽然伸手扣住她后颈,吻得又急又狠,直到云苏微喘着气推他胸口才松开:夫人总爱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。他指腹摩挲着她唇瓣,但这样...才更让我想把全天下的光都捧到你面前。

法场的铜锣突然炸响。

萧景衡被押上刑台,他玄衣上还沾着昨夜佛殿的血,却仍在嘶声大笑:你们杀了我又如何?

圣童已经觉醒,大衍的天——

住口!云苏微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,穿透喧嚣直刺刑台。

她掀开暖阁的帘子,阳光落在她发间的银针上,萧景衡,你以为归墟会的真能翻云覆雨?她举起玉扣,你听——

所有人都静了下来。

玉扣的震颤里,传来稚嫩的抽噎声。

那是个孩子的声音,带着浓重的鼻音:阿...阿娘,我怕。

他们给我喝的药好苦,可阿娘说喝了药就能见到阿爹...阿爹是不是在天上?

萧景衡的笑僵在脸上。

他突然剧烈挣扎,锁链撞得刑台咚咚响:不可能!

他被洗了三魂七魄,怎么会...

怎么会记得阿娘?云苏微缓步走下暖阁,绣鞋碾过满地碎叶,忘忧散只能迷心,迷不了血脉里的执念。她站到刑台下,仰头望着萧景衡,你费尽心机造神,可神爱世人——而孩子,只爱阿娘。

刑场突然爆发出惊呼。

几个青布衫的刺客从人群里冲出来,却被暗卫如狼似虎地按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