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你说天命在你?(1 / 2)

地宫的潮气裹着铁锈味漫上来时,云苏微正用银簪挑亮长明灯芯。

灯油里的显形散遇热腾起淡紫薄雾,将十二道黑影钉在佛像前——那些裹着玄色斗篷的身影,此刻露出真容:左首是户部侍郎家的管事,右首是太医院院判的书童,最中间那个留着山羊胡的,竟是前日还跪在她医馆前求治眼疾的老秀才。

十二堂,原来都是些蛀在大衍膏肓里的蛆虫。离玄烬的声音从佛龛后传来,守命剑出鞘半寸,寒光割开缭绕的紫雾,我还道能掀翻天地的归墟会,该有些惊世豪杰。

为首的山羊胡浑身剧震,突然跪伏在地:七殿下明鉴!

小的只是被裕亲王胁迫——

云苏微的银簪精准敲在他喉结上,痛得他蜷缩成团。

她踩着绣鞋上前,玉扣在掌心发烫,震动反馈里十二人的心跳如擂鼓:胁迫?

你上个月往忠勇侯府送的安胎药里掺了马钱子,你说那是替天行道;你前日给左相夫人扎的银针偏了三分,害她半身不遂,你说那是旧朝惩戒她蹲下身捏住山羊胡的下巴,现在说胁迫?

晚了。

佛殿外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

周文书被两个暗卫架着拖进来,他脖颈青肿,显然刚受了刑。

看见十二堂主的瞬间,他突然狂笑:好啊!

你们这些口口声声天命归墟的,也配跪在这里?他踉跄着扑向山羊胡,你可知裕亲王让我销毁的密档里写了什么?

归墟会的第一笔血,是他亲手割了乳母的喉!

住口!

一道青影破窗而入。

裕亲王萧景衡玄衣猎猎,腰间玉佩撞出碎玉般的脆响。

他眼尾泛红,盯着满地被显形的党羽,又扫过云苏微脚边的周文书,忽然笑出声:好个云苏微,好个七皇子。

你们以为抓了这些蝼蚁,就能断我归墟?他抬手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暗红胎记——那是归墟会圣主才有的血月印看见没有?

这是太祖皇帝亲赐的血脉印记!

大衍的江山本就该姓萧,该由我这正统皇族坐!

云苏微后退半步,撞进离玄烬怀里。

他的手悄悄覆上她手背,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血火印——那是方才在密室里,他用守命剑划开两人掌心,以血为契的印记。

正统?离玄烬低笑,声音里浸着冰碴子,萧景衡,你可知先皇临终前说过什么?

他说当年你母妃难产,是先皇后用自己的血换了你们母子的命。

你这正统血脉,本就是沾着先皇后的血活下来的。

萧景衡瞳孔骤缩,玄衣下的手指掐进掌心:你胡说!

我有没有胡说,问问刘老实。云苏微打了个响指。

御厨刘老实被押上来时,手里还攥着半块未吃完的枣泥酥。

他跪到萧景衡脚边,老泪纵横:王爷,老奴实在撑不住了。

您让老奴在七殿下的膳食里下的百日蛊,王妃早解了;您让老奴往太液池投的腐骨散,王妃用无根水逼出来了。他突然扯住萧景衡的裤脚,您说归墟会要清君侧,可您当年为了争太子位,让人在八皇子的汤里下哑药,那孩子才三岁啊!

够了!萧景衡挥袖打翻长明灯,紫雾里火星四溅。

他踉跄着退到佛像前,指尖抚过石壁上的月牙锁孔,你们以为困住我了?

不,天命在我——他从怀中掏出十二枚心形铜钥,这是开启皇陵地宫的钥匙,里面藏着太祖皇帝的遗诏!

只要我拿到遗诏,就能证明大衍的皇位本该属于我萧氏旁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