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骁的骑兵从左翼杀来,马刀在阳光下划出银弧;石夯带着民夫推着滚木从右翼冲下,滚木撞在敌营栅栏上,碎木片混着血沫子乱飞。
云苏微提着药箱冲进混乱的人群,银针在指间转得飞快。
她戳中一名敌将的肩井穴,那将官立刻瘫软在地,却还瞪着眼睛骂:“臭娘们……影阁的人会——”
“影阁?”云苏微蹲下来,银针尖抵住他喉结,“暗语是什么?”
将官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雪地上,晕开两团深色:“玄……玄鸟栖梧,月满西楼。”
云苏微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这正是影阁联络的暗语。
她冷笑着扯下他腰间的兵符,金属纹路在火光下泛着冷光:“你们找了个傻子当主帅?可惜啊——”她的银针突然刺进他百会穴,将官两眼一翻昏死过去,“你们的傻子,早换了人。”
战场另一端的喊杀声突然拔高。
云苏微抬头,正看见鬼面双刀的赤奴劈开三员敌将,刀锋直指敌军主帅的帅旗。
她刚要冲过去,却见一道身影从斜刺里杀出——是云承宇。
他的玄色披风被火烤得发烫,刀光如电,与赤奴的双刀撞出火星。
“当啷!”赤奴的左刀被磕飞,右刀却擦着云承宇的脸颊划过,在他脸上留下血痕。
云承宇却笑了,笑容像块碎冰:“就这点本事?”他反手一刀刺进赤奴心口,鬼面面具应声而落——底下的脸,竟与他有七分相似。
“替身……终究只是替身。”云承宇对着尸体低语,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云苏微站在高坡上,看着这一幕,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她摸出怀里的玉珏,裂痕里的血丝仿佛活了,在掌心一跳一跳——这是她与云承宇的定情信物,更是当年母亲分予兄妹的“断情符”。
战后清点时,陈骁抱着个木箱过来,箱底散落着带“影阁”印记的兵符和密信。
云苏微抽出最上面那封,墨迹未干:“速取关隘,事成后保你为北境大都督——李。”她的指尖在“李”字上重重一按,墨迹晕开,像朵妖异的花。
“送京城。”她将密信封进蜡丸,塞进快马的竹筒里,“用八百里加急。”
北风卷着硝烟掠过关楼,云苏微忽然捂住太阳穴。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:【检测到高强度精神压迫,疑似“记忆锚点”触发——是否回溯?】
她闭了闭眼,童年的画面像潮水般涌来:母亲跪在佛前,将玉珏掰成两半,塞进她和云承宇手里,眼泪砸在他们手背上:“无论谁先背叛家国……另一人,就要亲手斩了他。”
云苏微睁开眼,月光正照在她腰间的药箱上。
她望着远处荒原,那里有个黑点正策马而来,越来越近——是个穿黑袍的人,腰间挂着块令牌,刻着“影阁·执灯使”。
“医帅!”石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“赤奴的首级已经收好了,要现在悬……”
“等三日。”云苏微打断他,目光仍锁在那道黑袍身影上,“第三日,再悬辕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