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‘照幽镜’第三式,专验皇室禁毒。”她直视皇帝,“陛下若不信,可着人查验御膳监。若查不出,臣妾当场领欺君之罪。”
皇帝盯着那盏幽蓝的光,沉默良久,终是挥了挥手:“去。”
宝儿领命退下时,袖中铜镜闪过一道微光——云苏微瞥见他故意放慢脚步,正与往御药房方向跑的小内侍打了个照面。
午时三刻,内廷急报传入殿中。
“启禀陛下!御药房地窖掘出三箱密封陶罐,罐底刻‘承渊’暗记,内藏蟾酥母粉与硝石混合物。”传旨的小黄门声音发颤,“更……更有登记簿,末页画押是太子殿下贴身太监李全!”
满殿哗然。
有人掀翻了茶案,有人攥碎了朝笏,连向来端着的谢明远都踉跄一步,扶住了旁边的柱子。
离玄烬这才慢悠悠上前,玄袍扫过满地狼藉:“哥哥平日最爱说‘规矩’二字,不如今日教教我——私藏军用毒料,按《大衍律》,该砍几颗头?”
萧景琰的脸白得像新刷的墙,后退时踩住了自己的朝服,“扑通”摔在地上。
他望着离玄烬腰间晃动的盐铁总使金牌,突然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冷笑:“你以为你赢了?那承渊铠……”
“带下去。”皇帝的声音像淬了冰,“着宗正寺看管。”
退朝时,云苏微的朝靴碾过萧景琰方才摔落的玉扳指。
那枚染了紫渍的玉扳指在她脚下滚了滚,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暗潮——系统提示还在掌心震动,“高危毒物扩散趋势”几个字刺得她指尖发麻。
回到苏济堂密室时,药炉里的艾草香混着血腥味。
影十三掀帘而入,腰间短刀还滴着血:“木陀罗昨夜潜入太医院,盗走半卷《千金方》残卷。”他摊开染血的帕子,“但他留下了这个。”
帕子上是枚绣着“昭”字的丝质指套,血渍已经发黑。
云苏微的指尖猛地收紧,指套上的绣线刺得她掌心生疼——“昭”是师父陆昭明的表字,二十年前失踪的隐世医圣。
“他怎么会有师父的东西?”她喃喃着,系统提示声突然尖锐起来。
低头看时,掌心浮起猩红的“疫源阻断协议”六个字,下方还标着“庆州盐道”的坐标。
“主子,太子府采办周掌柜被押在大牢。”影十三压低声音,“他昨日受了刑,现在疼得满地打滚。”
云苏微捏着指套站起身,烛火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像滴血:“备车。”她解下腰间药囊,“把苏氏镇痛散拿三瓶,我要连夜提审。”
此时的皇宫冷巷,残阳把影子拉得老长。
一道裹着黑斗篷的身影蹲在废弃井边,将一卷绘满甲胄纹路的绢帛塞进井里。
他摘下斗笠,露出半张布满刀疤的脸,轻声道:“等你二十年了,七郎。”
井中传来细微的回响,混着远处暮鼓,像极了某种宿命的叩门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