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在。”
云苏微猛地转头。
离玄烬不知何时立在殿门口,玄袍染着星夜的尘,发梢还沾着北境的霜,却笑得像春阳破云。
他单膝跪地,玄色披风在地上铺成暗潮:“儿臣愿领旨推行盐铁新政。”
萧景琰突然暴起。
他袖中匕首寒光一闪,直刺云苏微后心。
云苏微早有防备,反手扣住袖中银针,指尖一弹——银针精准扎中他腕间“内关穴”。
匕首“当啷”落地,在青石板上滚到云苏微脚边。
她弯腰拾起匕首,刀刃贴着萧景琰耳畔:“太子可知,你师兄孙景昭为何暴毙?”她的呼吸扫过他耳垂,“他在太医院偷试蟾酥毒,被我发现时,银针也扎在这处。”
萧景琰的脸瞬间白得像殿外的雪。
他踉跄后退,撞翻了紫盐瓶,紫色液体在地上蜿蜒成小蛇,最终没入他的绣鞋。
“退朝。”皇帝拂袖起身,龙袍扫过云苏微脚边的舆图,“云苏微,留步。”
离玄烬站在殿门口,目光像根线,牢牢系着云苏微的背影。
直到她随宦官进了偏殿,他才转身走向宫道。
风掀起他的披风,露出腰间挂着的锦囊——正是云苏微方才塞给他的“苏式母液”胶囊。
系统提示声在云苏微掌心嗡鸣。
她摊开手,掌纹里浮起淡金色光纹,一行小字缓缓浮现:“民生预警图谱已生成,可预判七日内疾疫风险。”
“回吧。”皇帝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,“你那位王爷,在宫门外等得急了。”
宫门外的白玉阶上,离玄烬倚着汉白玉柱,手里转着枚铜铃。
见她出来,他直起身子,玄袍上的尘灰落了满地:“我在北境烧了承渊铠的图,留了半张给木陀罗。”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,“他若来寻,正好......”
“正好瓮中捉鳖。”云苏微接口,指尖戳了戳他腰间的锦囊,“母液能解百毒,你收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离玄烬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锦囊传过来,“明日早朝,太子党大概要闹些动静。”他低头吻了吻她指尖,“但有我在。”
云苏微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,突然想起昨夜舆图上那片密集的红点。
现在,那些红点该淡了吧?
她正想说话,远处宫墙阴影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。
那人抱着半张残图,转过角时,腰间玉佩闪了闪——是木陀罗的“九曜佩”。
“走。”离玄烬牵起她往马车走,“先回府用膳。你昨夜绣舆图到三更,眼下眼尾都青了。”
云苏微由他拉着,却忍不住回头。
宫墙下的阴影里,木陀罗的身影已消失不见,只留半片残图被风卷起,飘落在御道旁的草丛里。
那残图上,“承渊铠”的甲胄纹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,像条蛰伏的蛇,等着春夜的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