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粗布袄的老妇拄着竹拐挤进来,额头冒冷汗:“这半月头痛欲裂,夜里还总梦见被蛇咬……”
云苏微搭脉的手一顿。
她能感觉到老妇手腕下的血管在异常跳动——那是蟾酥入体的征兆。
她抬眼时,正看见人群后排一个青衫药童迅速别过脸去。
“阿九。”她轻声唤。
燕九娘立刻会意,端着茶盏上前:“老夫人请用茶,润润嗓子。”
老妇刚喝下半盏,突然浑身抽搐着栽倒。
口沫混着黑血从嘴角涌出,惊得周围百姓尖叫后退。
“有毒!”燕九娘猛地抓住那青衫药童的手腕,从他袖中抖出个瓷瓶,“这是蟾酥!方才给老夫人诊脉时,王妃便觉出不妥,特意换了加了解药的茶——否则她此刻早没命了!”
人群哗然。
云苏微蹲下身,指尖按在老妇人中脘穴上:“老夫人,你昨夜子时可曾见过一位白衣公子?他说给你扎针能治头痛,却在针里混了蟾酥?”
老妇人浑身剧颤,突然哭嚎起来:“是!是孙先生!他说只要我今日说头痛是王妃扎针害的,就给我儿子治腿!”
“孙先生?哪个孙先生?”
“还能是哪个?西疆来的那位孙神医呗!”
议论声像炸开的蜂窝。
云苏微起身时,正看见白影一闪——孙景昭不知何时跃上了旁边的茶棚,白衣胜雪,腰间玉牌叮咚作响。
“诸位!”他声音清冽如泉,“若云师妹真清白,何不敢与我当众对赌?三炷香内,各治十名重症疫患,生死由天定!”
人群瞬间安静。
云苏微望着他眼底跳动的偏执,忽然笑了:“好啊,师兄。但这一次,我不救活人——我要你亲眼看着,被你当成工具的‘病人’,一个个在我手下站起来。”
她转身时,袖中系统仓库微微发烫。
离玄烬的密信就藏在里面:影十三已潜入使团营帐,找到了那瓶“意识替换香”。
而此刻的离玄烬正立在密道里,望着影十三手中的青瓷瓶冷笑。
瓶中香灰泛着诡异的紫,正是阿蘅供出的,能让人模仿他人言行的邪物。
“你想抢她?”他将瓷瓶收入袖中,“那我就让你变成她的鬼。”
对赌之日渐近。
扬州城的百姓们已开始议论:“听说那十名疫患烧得说胡话,连太医院的老医正都摇头。”“不知王妃能不能治……”
没人注意到,七王府的暗卫正悄然将十辆封闭的马车赶进城南医馆。
车帘掀开时,隐约可见车内躺着的“疫患”——他们的手腕上,都系着根细若发丝的银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