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5章 白幡,想抢走我的命(1 / 2)

晨雾未散时,云苏微已立在七王府望星楼上。

她素手撑着汉白玉栏杆,望着城外三里处那片刺目的素白——三丈高的白幡在风里猎猎作响,十二幅长幡垂落如练,每一幅都绣着“还我师妹公道”六个血字。

“王妃,那幡上的布料……”贴身侍女小桃的声音发颤,“像是当年苏济堂的旧物。”

云苏微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。

她认出来了——那布料上细密的针脚是她亲手缝的,每一块都是疫病时裁给孩童的药囊,装过紫苏叶、金银花、薄荷梗。

孙景昭竟将这些带着体温的救命物事拆了,做成诛她的刀。

“好个‘还师妹公道’。”她低笑一声,喉间却像哽着碎冰,“他哪里是要公道,是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,让全大衍的百姓看着我被唾沫星子淹死。”

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
离玄烬骑着乌骓马冲进来,玄色披风被风卷得猎猎作响,额角青筋跳动:“传我令,禁军开拔,把那白幡连人带杆烧了!”

“殿下!”云苏微扶着栏杆快步下楼,裙角扫过青石板,“你若现在动手,他就成了为真理赴死的圣人。”她抓住他的手腕,触感滚烫得惊人,“西疆使团打着‘医者为尊’的旗号,百姓本就信他三分。你动刀兵,正好坐实我‘毒妇’之名。”

离玄烬的手指攥成拳,指节泛白:“那你说怎么办?眼睁睁看他骑到你头上?”

云苏微松开手,从腕间系统仓库摸出个青瓷小瓶。

瓶中液体在晨光里泛着幽蓝荧光:“这是神经荧光剂,能让被药物控制的人说出真话。我让人把它混进给使团的贡酒里——三日后,我在城南开‘百病堂’,亲诊百人。他若真想毁我,必定会往病人里塞被他下药的‘苦主’。”

离玄烬盯着那小瓶,突然扣住她后颈将人拽进怀里。

他的呼吸烫得惊人:“你总是这样,把自己当饵。”

“不这样,怎么钓出他藏了十年的尾巴?”云苏微贴着他心口,听着剧烈的心跳,“我要让全扬州的百姓看清楚,那个满口仁义的孙景昭,才是藏在药香里的毒蛇。”

是夜,赵太君的木匣被送进寝殿。

云苏微打开时,霉味混着旧纸香扑面而来——最上面是张泛黄的习字帖,“云苏微”三个字歪歪扭扭,底下批注“师妹的字像春芽,软乎乎的”。

最底下是枚褪色的蝴蝶结,绸带边缘起了毛,却洗得极干净。

“这是你六岁那年,孙师兄塞给你的。”赵太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“他说‘师妹像花,不该关在药房里’。”

云苏微的指尖抚过蝴蝶结,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的雪夜。

她跪在苏济堂后院罚抄《汤头歌诀》,孙景昭裹着狐裘跑来,往她手里塞了块烤红薯:“小呆子,师父罚你是心疼你把最后一副药让给了张阿婆。”

可如今——她将字帖投入火盆,火苗舔着墨迹,“云苏微”三个字先蜷成灰。

“他曾是我最敬爱的师兄,”她对着跳动的火焰低语,“现在却要踩着我的骨头,登上神医的神坛。”

第三日午时,城南百病堂前人山人海。

云苏微着月白医袍立在堂前,鬓边只插一支青玉簪。

她望着挤得水泄不通的百姓,听见人群里此起彼伏的议论:“听说王妃要治百人证清白?”“要是治死一个,看她怎么收场!”

“民妇有疾!”

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群里炸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