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灶王爷不吃哑巴亏(1 / 2)

地道里的腐臭混着潮湿的土腥气扑面而来,云苏微的火折子在风中忽明忽暗,照出阶梯下三具蜷缩的人形。

最前面那只手的指甲缝里嵌着黑泥,指节因长期被束缚而变形,此刻正像虫豸般在浮土上抓挠,每一下都轻得几乎要被风声盖过。

“陈骁,护着许大哥下去。”云苏微的声音比地道里的风更冷,指尖却已经摸向袖中银针。

她见过太多濒死的病人,但此刻胃里仍泛起酸意——那三个人的喉咙都像被利刃豁开过,结着暗红的痂,脖颈处还缠着浸了药汁的布条,显然是被剜舌后强行灌毒,防止他们发声。

许怀安背着药箱蹲下身,颤抖的手刚触到最近那人的手腕,便倒抽一口冷气:“脉搏弱得像游丝,体温比冰块高不了多少。”他抬头看云苏微,“他们被关在这里至少一月,每天只靠残羹冷炙吊着命。”

云苏微的银针精准刺入第一个人的廉泉穴,系统在识海发出蜂鸣,【检测到神经毒素残留,建议配合情绪共鸣识别】。

她盯着那人浑浊的眼睛,用指节轻叩他的下颌:“我需要你告诉我,是谁关你们进来的?”

那双眼突然剧烈颤动,眼白几乎要翻到头顶。

他枯瘦的手抓住云苏微的衣角,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皮肉里,另一只手艰难地在地上划拉——沾着泥土的指腹写下歪扭的“周”字时,整个人突然剧烈抽搐,嘴角渗出黑血。

“解毒汤!”云苏微对陈骁吼了一声。

陈骁立刻从怀里摸出瓷瓶,撬开那人紧咬的牙关灌下去。

黑血混着药汁顺着下巴淌在土上,滋滋冒着青烟。

第二个人的眼神比第一个清明些,云苏微的银针扎进他的哑门穴时,他突然用仅剩的半颗牙齿咬住自己手背,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。

系统弹出分析框,【口型匹配:每月初七,烧账换引】。

她盯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,突然想起昨夜系统生成的代谢对比图——毒盐里的汞含量,和小满子体内的毒素曲线完全重合。

“是周文渊让你们制毒盐?”她贴近他耳畔低声问。

那人的眼珠拼命往右侧转,云苏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地道最深处的土墙上有几道新刻的划痕,像是用指甲硬抠出来的,隐约能辨出“南诏”“税银”几个字。

第三个人已经说不出话,却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云苏微的手腕,在她掌心画了个圈——是盐引的形状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云苏微将三人小心扶上陈骁备好的软榻时,天已经蒙蒙亮。

她低头看着掌心未干的泥印,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,“所谓惠民盐是掺毒的私盐,官盐引被定期销毁重造,真正的税银……流去了南诏。”

次日清晨的周府门庭若市,云苏微裹着月白锦缎斗篷站在台阶下,身后跟着抱着药箱的许怀安和绷着脸的陈骁。

门房刚要拦人,她便将怀里的锦盒往石桌上一放:“劳烦通传,就说前日给夫人瞧病的云医正,感念知府大人体恤民生,特来致谢。”

周文渊出来时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,青衫上绣着松竹纹,手里还端着茶盘:“王妃大驾光临,真是折煞下官了。”他将茶盏推到云苏微面前,“这是今年新采的雨前龙井,还请……”

“大人每日晨起必焚香祭灶,可是家训?”云苏微突然开口,目光却落在他腰间的翡翠玉牌上——那玉牌的纹路,和昨夜地道墙上的划痕竟有几分相似。

周文渊的手指在茶盘上顿了顿,笑容依旧:“正是。先母信灶王爷,说灶火净宅,能保一家平安。”

“那这包东西,大人该好好看看。”云苏微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,“昨夜在贵府灶膛里扫的香灰。”她将灰烬倒在茶盘上,“许大哥,测测含砷量。”

许怀安立刻上前,用银针蘸了清水在灰里一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