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没装,累趴(2 / 2)

苏微!许怀安扑过来时,她的额头烫得惊人。

他颤抖着掀起她的衣袖,密密麻麻的针孔从手腕蔓延到肘弯——都是这三日她给重症士兵试药时扎的。

再掀开腰间束布,渗血的纱布裹着道新伤,是前日搬运药材时被木箱角划的,血早就把布染成了暗褐色。

你疯了!许怀安的声音带着哭腔,这些伤你怎么不早说?

云苏微倚在他怀里,嘴角扯出个虚弱的笑:我倒下...三千人就...交给敌人了...话未说完,眼尾的泪还没坠下,人已昏死过去。

她梦见阿萤了。

那个总爱蹲在药炉前哼曲的小丫鬟,此刻正赤足坐在骸骨堆上,发间的银铃碎成了渣:姐姐,你看那是谁?

远处雪地里立着道身影,玄色龙袍染着暗血,眉眼却清晰得可怕——是离玄烬。

他望着她的方向,唇动了动,却听不清说什么。

她想跑过去,脚下的骸骨突然陷成泥潭,将她往深处拖。

微薇。

清凉的帕子覆上额头时,她猛地睁眼。

雪松香气裹着暖意涌进鼻腔,离玄烬正坐在榻边,眼尾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,手里的湿帕还滴着水。

你...怎么...

你说疯王最爱胡闹。他低头替她掖好被角,指腹擦过她眼下的乌青,可这次,我是踩着八百骑兵的马蹄声来的。他掀开身侧的木箱,系统仓库特有的淡蓝光晕漫出来,太医院那两个老东西?

我带了他们最得意的徒弟,药也补了三箱。

数日后,隔离帐外的欢呼声震得积雪簌簌落。

云苏微靠在软枕上,笔锋在《北境军医管理条例》上落下最后一笔。

许怀安捧着新刻的战地医官司印信,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樱桃:总提调...这官衔,比我当年在太医院当典药局丞还大。

该大。她望着窗外举着酒碗欢呼的士兵,声音轻得像叹息,这次我没装傻,也没穿男装...可他们还是信我。

离玄烬握住她的手,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:因为他们看见的,从来不是你的伪装。他望着远处飘起的炊烟,眸底暗潮翻涌,是你站在风雪里,把三千条命,都扛在肩上的样子。

与此同时,千里外的皇城里,一盏青铜灯在密室里幽幽燃着。

穿墨色锦袍的宦官展开密报,朱笔在七王妃已成气候几个字上重重圈点。

案头的信鸽突然振翅,带落一张泛黄的绢帛,最下方的朱印在火光里泛着冷光:天枢终局,速行。

夜风卷着边关的黄沙扑打窗纸,云苏微望着药架上见底的药瓶,眉心微蹙。

昨日太医院的公文还搁在案头,无方不制四个大字被墨汁浸得发皱——她知道,更难的仗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