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未行跪拜之礼,只向皇帝欠身:“臣妾请验三物——一书、一牌、一血,皆与皇室安危息息相关。”
“大胆!”宗正卿云鹤年的声音炸响,他抢步出列,朝珠在胸前晃得人眼晕,“七王妃目无君父,该当何罪?”
“宗正卿急什么?”云苏微抬眼,目光扫过他腰间的宗正印,“若我母真勾结前朝,那三年前方才启用的朱砂印泥,怎会出现在五年前的‘密信’上?”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琉璃,正是离玄烬托西域商人送来的“聚光宝镜”。
举到信纸上时,晨光透过琉璃,在纸背投出细密的阴影——墨迹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紫晕,与三年前才传入大衍的“西疆朱”如出一辙。
满殿哗然。
严世恭猛地站起,朝靴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响:“伪造文书岂能凭一面之词?”
“那就请证人。”云苏微轻拍手掌,陈九从殿外踉跄进来。
老宦官的眼眶凹陷如两个黑洞,手里捧着一卷染血的名册,指节扣得发白:“老奴当年在太医院当差,这……这是‘育灵计划’的名录。”他颤抖着翻开,第一页赫然写着“周伯庸”——皇后乳母周妈妈的亲弟弟。
皇后的指尖掐进香囊,绣线在掌心勒出红痕。
她强撑着冷笑:“一个疯太监的话也能作数?”
“那这个呢?”云苏微取出银针,轻轻刺入皇后的香囊布料。
抽出时,针尖泛起淡青荧光,在殿内众人眼前流转,“此为‘定神散’特有显色反应。陛下近半年批阅奏折常迟滞半时辰,可曾注意过这缕幽香?”
皇帝猛然抬头,目光如刀刺向皇后。
他下意识摸向案头的奏折,那里还堆着昨日未批完的本章——确实,最近总觉得脑子发沉,看两行字便想合眼。
“启禀陛下,”林问雪捧着一叠纸走上前,“臣已验过七王妃呈的血清,确系取自民间孩童石头体内的天然免疫蛋白,全程有医馆学徒见证。至于药人暴动……”她顿了顿,扫过严世恭煞白的脸,“实为蛊毒激发神经亢奋所致,与民间炼尸邪术无关。”
大理寺卿裴照低头疾书,笔尖在“通敌”二字上重重画了道叉,新写的“疑为构陷”墨迹未干。
太子党羽面面相觑,原本站在最前的礼部侍郎悄悄往后挪了半步。
就在此时,宫门侍卫跌跌撞撞冲进来,声音带着哭腔:“启禀陛下!西山观星台地窟余火复燃,冲天黑烟里……似有符咒图腾浮现!”
离玄烬眸光一闪,突然起身单膝点地:“父皇,儿臣愿带玄甲军即刻封锁现场,以防邪祟扩散。”他袖中手指极轻地叩了三下,云苏微垂眸,嘴角掠过极淡的笑——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,真正的反击,才刚刚开始。
“胡闹!”宗正卿云鹤年拍案而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