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项伯身后的护卫,其中几个士兵听到“回家种地”四字,眼神明显动了动。
四、僵局与转机:百姓呼声破坚冰
谈判陷入僵局,双方都不肯退让。河滩上的风渐渐大了,吹得案上的茶盏微微晃动。范增悄悄拉了拉项伯的衣袖,示意他见好就收,项伯却梗着脖子,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。
就在此时,桥对岸传来一阵喧哗。一群蕲县的百姓捧着粟米袋,在乡绅刘员外的带领下,朝着河滩走来,为首的正是之前被释放的俘虏王二柱。
“项将军!赵将军!”刘员外对着桥上喊道,“俺们百姓有话要说!”
项伯脸色一变,想让人阻拦,却被赵信抬手制止:“让他们过来,听听百姓的想法。”
百姓们涌到河滩上,王二柱捧着粟米袋,对着项伯跪下:“将军,别再争了!俺们跟着您受苦,不是为了项氏的兵权,是想有口饭吃,有地种!华军说了,归降后就能分田,您就答应吧!”
其他百姓也纷纷附和:“是啊,项将军,为了俺们楚地的安宁,归顺吧!”“官吏是谁不重要,只要能让俺们过上好日子就行!”
项伯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——有他邻居家的老汉,有曾在项府当过长工的青年,他们眼中的期盼与恳求,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。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争来争去的权力,在百姓的温饱面前,竟如此苍白。
赵信适时开口:“项将军,您看,百姓要的不是谁来治理,是安稳;不是谁来统领军队,是和平。只要您归降,这些都能实现。”
五、初步共识:留有余地的约定
项伯沉默了许久,终于长叹一声,对着百姓们拱手:“罢了,我便依了你们。”他转向赵信,“治理权与部众安置,我可以让步,但有三个条件:其一,项氏祠堂必须保留,由朝廷拨款修缮;其二,归降的部众,愿从军者编入楚地军团,由项庄暂代校尉,我不再直接统领;其三,楚地的赋税,三年内减半,让百姓休养生息。”
这三个条件,已远低于最初的要求,赵信当即应允:“前两条我可做主答应。第三条,我会奏请陛下,想必陛下也会体恤楚地百姓,恩准此事。”
他让人取来笔墨,当场写下两份盟约,双方签字画押,各执一份。盟约上写明:项伯率蕲县军民归降,朝廷赦免所有参与者,保留项氏祠堂;部众愿从军者编入华军楚地军团,不愿者回乡务农,分田免赋;楚地官吏选拔向项氏族人开放,凭才录用。
“明日午时,我会打开城门,迎接大军入城。”项伯拿起盟约,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,却也有几分释然。
“好。”赵信起身相送,“我会约束将士,入城后秋毫无犯,先开仓放粮,安抚百姓。”
六、归途所见:民心向背的印证
返回营寨的路上,英布忍不住问:“将军,就这么相信项伯?万一他明日变卦怎么办?”
赵信指着路边正在收割稻谷的百姓,他们看到华军士兵,不仅不躲避,还主动递上刚摘下的莲蓬。“你看,民心已归,他想变卦也难。”他笑道,“项伯最在乎的是项氏的名声,盟约已签,百姓已知,他若反悔,便是自毁名声,项氏族人也不会答应。”
果然,傍晚时分,项伯派来的使者送来消息,说他已开始清点粮仓,准备明日交接,并将城中的作乱头目名单交给赵信,请求朝廷从轻发落。
赵信看着名单上的名字,大多是些地痞无赖,便对使者道:“告诉项将军,首恶者按律处置,胁从者一概赦免,让他们安心。”
夜色渐深,蕲县城内的灯火渐渐亮起,比往日多了许多。赵信站在营寨的了望塔上,望着那片灯火,知道明日过后,楚地的烽火将彻底熄灭,取而代之的,将是新政下的炊烟与欢歌。
谈判桌上未能达成的共识,终究在民心的洪流里找到了答案——无论谁来治理,无论谁来统领,能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的,才是真正的赢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