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会。”天宇语气笃定,“荥阳战事正急,他需要边郡牵制匈奴,更需要边郡的粮草支援。他若发难,等于把我推向项羽,这点分寸,刘邦还是有的。”
三日后,长安未央宫。刘邦正为荥阳的战事焦头烂额,听闻边郡送来密信,还有楚使拉拢的原信,顿时脸色铁青。他展开项羽的锦帛,看到“西秦王”“函谷关以西”等字样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。
“好个项羽!竟敢挖朕的墙角!”刘邦将锦帛摔在地上,又看向天宇的奏折,见上面写着“臣虽不才,然深受大汉恩德,绝无二心,已斥退楚使,现将原信呈上,以证清白”,脸色稍缓,却仍布满阴霾。
陈平捡起锦帛,看了半晌,忽然笑道:“陛下,这未必是坏事。”
“哦?”刘邦皱眉,“楚贼诱我重臣,还是好事?”
“天宇若真有反心,何必把原信送来?”陈平分析道,“他这是在表忠心,更是在施压——陛下,您看他奏折里写‘边郡兵力单薄,恐难同时防备匈奴与楚贼渗透’,这是在暗示,需要更多自主权啊。”
刘邦何等精明,瞬间明白过来。天宇这是借着项羽的拉拢,向他要权!若不给,天宇或许真会被项羽说动;若给了,边郡便更难掌控。
“这个天宇……”刘邦咬牙,却不得不承认,自己此刻确实离不开边郡的支持,“他想要什么?”
“无非是想让陛下承认他对边郡的绝对掌控。”陈平道,“比如,允许他自行任免官吏,不必再报请中枢;比如,边郡赋税可自留七成,只需上缴三成;再比如,扩编军队,以‘防备匈奴’为名。”
刘邦沉默良久,望着窗外的宫墙,最终缓缓道:“传旨,准边郡自行任免官吏,赋税自留七成。另,赏天宇黄金百斤,绢帛千匹,允许他扩编辅兵营至一万人——告诉他,朕信他。”
旨意拟好,刘邦却盯着那份项羽的原信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。他知道,这道旨意一旦发出,边郡便几乎成了国中之国,但眼下,他别无选择。
而远在边郡的天宇收到旨意时,正在查看兵曹司的扩编名册。赵信兴冲冲地进来:“侯爷,刘邦准咱们扩编了!这下辅兵营能涨到一万,加上轻骑营,足足三万兵力!”
天宇看着旨意上“朕信他”三个字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他不是信我,是信他自己别无选择。”
张良走近,看着窗外操练的士兵,轻声道:“这一步棋,侯爷走对了。”
“还没完。”天宇望向楚地的方向,“项羽的诱饵,刘邦的妥协,都只是开始。真正的棋局,还在后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