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知,是何等的缘分呢?”
这话一出,冯玉兰的耳朵立刻便竖了起来。
她也端着茶盏,眼神却不住地往程知意和花嬷嬷身上瞟。
是啊,她也好奇得紧。
程知意心头冷笑,面上却是一片娇羞。
她放下茶盏,挨到花嬷嬷身边坐下,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。
那姿态,活脱脱一个受宠撒娇的小女儿。
“母亲,表姐,你们问这个做什么。”
她的声音又软又糯,带着几分不好意思。
“这……这让我怎么说嘛。”
她将脸埋在花嬷嬷的肩头,轻轻晃了晃。
“还是让嬷嬷讲吧,知意不好意思说。”
林婉月见她这副模样,心中愈发急切。
她认定了程知意是走了什么野路子,才得了这般造化。
只要能套出话来,她便也能有样学样。
“哎呀,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”
林婉月催促着,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。
“我们一家人,还有什么不能说的。”
“嬷嬷,您就说说吧,也让我们跟着高兴高兴。”
花嬷嬷被她挽着,脸上始终挂着慈和的笑。
她轻轻拍了拍程知意的手,那动作,比亲生的祖孙还要亲密几分。
而后,她才缓缓抬起头,看向对面那两张写满了急切的脸。
花嬷嬷的目光,在林婉月与冯玉兰脸上一一滑过,最终又落回程知意身上。
“夫人与林娘子,倒真是关心程娘子。”
她慢悠悠地开了口,一字一顿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“只是,既然我们娘子觉得娇羞,不愿多谈。”
她话锋一转,语气依旧温和,却平白多了几分疏离。
“夫人与林娘子,只消知道,我们知意娘子是顶顶有福气的人,便足够了。”
此话一出,林婉月明亮的大眼睛瞬间黯淡下去。
那笑容僵在脸上,比哭还难看。
冯玉兰也是一噎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正在此时,外头传来婢女的通传声。
“夫人,宴席已经备妥,老爷请各位移步前厅入席。”
这一声,总算解了屋内的尴尬。
冯玉兰如蒙大赦,连忙站起身来。
“走走走,可不能让老爷久等了。”
林婉月也跟着起身,低眉顺眼地跟在后头,再不敢多言半句。
一行人出了厢房,穿过抄手游廊,往饭厅走去。
正走着,程知意腹中忽然又传来一阵极轻微的、如同鱼儿吐泡般的动静。
她身子微微一顿,脚步慢了下来。
那感觉转瞬即逝,却让她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花嬷嬷何等精明,立刻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。
“娘子怎么了?”
花嬷嬷关切地问。
“可是方才在山里扭伤的脚踝,又疼了?”
程知意定了定神,面上露出一抹浅笑。
“没什么,许是方才坐得久了,脚下有些发麻。”
她不动声色地应着,手却下意识地,想要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。
可她终究是忍住了,只将手紧紧攥成了拳,藏在宽大的袖摆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