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绝色,让萧晏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,几欲绷断。
他甚至能看清程知意那娇嫩的身躯,是如何因寒冷而越发白里透红诱人的。
这女子,当真是一刻也不肯消停。
他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禁锢的燥火,眼底的讥诮愈发浓重。
“既是太后的旨意,那你便自己想法子暖着。”萧晏刻意拖长了声调,每一个字都吐得极慢,声中没有丝毫欲念,只剩下如金石相击的冷硬。
“至于共被而眠,更是痴心妄想。”
说罢,萧晏竟真的不再看她,径直走向那张简陋的木床,合衣躺了上去。
禅房内,一时间静得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“噼啪”声,以及程知意越来越急促的呼吸。
痴心妄想。
程知意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,有一时错愕。
她想过萧晏会恼,会怒,会再次出言羞辱。
却没料到,他会这般干脆利落地,将她弃之不顾,连晨昏定省的修行都撇下了。
程知意气得心口发疼,牙根儿都痒痒的。
好个萧晏,当真是油盐不进的石头。
程知意心里将他骂了千百遍,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。谁让人家是靖安王呢。程知意只能狼狈地爬起来,抱着双臂,缩在墙角那个蒲团上,冻得瑟瑟发抖。
也罢,冻就冻吧。
最好是能冻出一场大病,病得人事不省,奄奄一息。
她倒要看看,萧晏的这颗佛心,是不是真能硬到眼睁睁地看她死在这佛像面前。
程知意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,身子却诚实地打着哆嗦。这天冷得,让她恨不得自己立刻昏过去。
这一夜,程知意睡得极不安稳。
每每刚有些睡意,她便会被午夜刺骨的寒气冻醒。
醒来瞧见那床上安稳躺着的高大身影,程知意心里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。
她只能在心里祈祷,求漫天神佛保佑自己福大命大,千万别真个冻死了。
但病,一定要病得惹人怜爱才好。
再次睁开眼时,入目的不再是清冷的禅房,而是绣着缠枝莲纹的芙蓉色帐顶,身下是厚实柔软的锦被,屋子里燃着安神香,暖意融融。
“娘子,您醒了。”
一个眉眼清秀的小婢女端着药碗进来,见她睁眼,满脸喜色。
程知意撑着身子想坐起来,却只觉浑身酸软,头也昏沉得厉害。
“我这是……”
“娘子您都昏睡三日了,可吓死奴婢了。”
小婢女将她扶起,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。
“那日您从禅房被抬出来时,烧得满脸通红,人都糊涂了。太医说您是风寒入骨,凶险得很。”
程知意接过药碗,心中一动。
“王爷他……”
“王爷自然是关心娘子的。”小婢女压低了声音,凑到她耳边。
“您昏睡的这几日,太后娘娘又送了两位娘子过去,可都被王爷赶了出来,连禅房的门都未让进。”
“王爷还特意吩咐了,让太医用最好的药,好生照料您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