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功了，虽然信息很杂乱，但确实能读到一些东西。
这个能力，或许可以用来做鉴定，换取报酬。
林恩心中稍定。
傍晚时分，两人离开旅舍，分头行动。巴顿去劳工市场碰运气，林恩则按照打听来的方向，前往位于镇子中心区域的“铁砧酒馆”。
铁砧酒馆比“碎骨”酒馆看起来规矩一些，但也同样热闹喧嚣。
酒客大多是佣兵、冒险者和各种情报贩子。林恩找到酒保，报上“铁颚摩根”的名字，被引到了酒馆后面一个用帘子隔开的小包间。
包间里，一个穿着陈旧但干净马甲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、戴着一副水晶放大镜片的老者，正就着瓦斯灯的光芒，仔细端详着手心里的一颗奇异宝石。
他看起来就像个老学究，但眼神锐利得像鹰。
“坐。”老查理头也不抬，“摩根那家伙又给我找什么事？如果是普通的破烂，就别拿出来浪费我时间了。”
林恩在他对面坐下，没有说话，而是直接拿出了那面银镜，轻轻放在桌上。
老查理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。他放下宝石，拿起放大镜，仔细地观察着银镜，尤其是背面那些古老的符号和星黯铁的缠绕。
他的表情逐渐从漫不经心变得凝重，甚至…闪过一丝震惊！
“…‘窥秘之瞳’的碎片？”
他抬起头，目光如电般射向林恩，声音压得极低，“而且…上面还有‘守护者’的二次封印？小子，你从哪里弄到这玩意儿的？这可不是该在外面流传的东西！”
他果然认识，而且似乎知道更多内情。
林恩心中一动，表面保持平静：“偶然所得，我想知道它的来历，以及…如何安全地‘使用’它。”
老查理死死盯着林恩，又看了看银镜，似乎在权衡什么。
良久，他才缓缓说道：“这东西的来历…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，你只需要知道，它很危险，非常危险…它曾经是‘钥匙’，也是‘囚笼’，至于使用…”
他顿了顿，指了指银镜上的星黯铁丝：“这封印很厉害，但也只是‘抑制’，不是‘根除’，你想安全使用它，要么找到彻底净化它的方法”。
——这几乎不可能，要么…你就得拥有比它里面那东西更强大的‘意志’和‘权限’，让它为你所用。
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林恩：“看来…你似乎已经摸到了一点‘权限’的门槛，运气不错，但也可能是更大的不幸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林恩追问。
“意思是，一旦你开始真正使用它，你就会被‘它们’注意到。”
老查理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，“不仅仅是教会和缄默堡…还有…一些更古老的、隐藏在阴影里的‘寻找者’、他们一直在搜集这些碎片。”
寻找者？
林恩记下了这个词。
“那么，关于离开这里的途径呢？”
林恩换了个问题，“安全的途径。”
“离开？”
老查理笑了笑，“那得看你付得起什么价钱。普通的船票好说，但如果你想避开官方的耳目…那价格可就高了。”
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银镜。
林恩沉默了一下，道：“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支付，比如…帮你鉴定一些东西。”
他展示了银镜的基础功能。
老查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兴趣：“有点意思…‘窥秘之瞳’的基础应用…虽然粗浅，但也罕见了、好吧，看在你有点本事的份上，给你指条路。”
他凑近了一些，低声道：“三天后，有一艘‘幽灵船’会靠港，那不是真正的船，是一艘能在地下行进的古老构造体，属于‘潜沙佬’的秘密航线，专门运送‘特殊货物’和‘特殊乘客’。”
“目的地是‘新迦南’，一座远离教会势力范围的自由城邦，船票嘛…除了巨额费用，通常还需要一份‘投名状’，或者…一件能让船长感兴趣的‘奇物’。”
幽灵船？地下航行？新迦南？
这听起来像是离开的最佳途径！
“船长是谁？
在哪里能找到他？”
林恩急切地问。
“船长是个神秘家伙，没人知道真名，都叫他‘摆渡人’。”
老查理说道，“他通常只在船出发前一夜，在‘码头’出现，至于‘码头’在哪…”
他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，“这就是另一个情报的价格了，或者…你可以用这面镜子的一部分知识来换？”
林恩果断拒绝，泄露银镜的知识风险太大。
“我会弄到船票的代价的。”
林恩站起身，收起银镜，“多谢你的信心。”
离开铁砧酒馆，林恩心中有了目标。
弄到足够的价值，换取通往新迦南的船票！
然而，就在他走出酒馆后门，穿过一条昏暗的小巷时——
他的灵心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！银镜也在怀中轻轻震动了一下。
他猛地停下脚步，警惕地望向小巷深处。
阴影中，一个穿着厚重斗篷、几乎遮住全部身形的人，正静静地站在那里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。
那人缓缓抬起头，兜帽下露出一张苍白、精致却毫无血色的年轻脸庞，以及一双…
完全由冰冷蓝宝石般的材质构成的、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。
他的目光越过林恩，仿佛在看着他身后的某个点，用一种奇特而缥缈的声音，吟诵般地说道：
“…破碎的镜瞳…低语着归家的渴望…”
“…迷失的齿轮…寻找着啮合的轨迹…”
“…命运的纺线…再次交织…”
“…‘观测者’在等待…你的到访…”
说完，他根本不给林恩提问的机会，身形如同融入阴影般，悄然后退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只留下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语，在空气中缓缓回荡。
观测者？那是什么？
林恩站在原地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安。
赤铁镇的水，似乎比想象得更深。不仅有无处不在的生存斗争，还有银镜带来的古老麻烦，现在又多了这神秘的“观测者”…
他的逃亡与探寻之路，似乎远未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