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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疯笑宫(二十三)(2 / 2)

城门缓缓开启的瞬间,陆烬身后分出来由七支军队组成的三千人马悄声进入了京城,剩下的人马则在城外待命。

一些不明真相的守城小将士虽面露疑惑,却也因守将的命令不敢阻拦,只能看着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涌入城内,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。

皇宫深处,侍卫营的营房内。

周庆之与齐归带着一支小队和策反了的副将里应外合,将侍卫营统领堵在房中,统领刚要拔刀反抗,齐归已将刀架在他的脖颈上,冷声道:“识相的就别乱动,太子殿下的人已经控制了护军营,你若反抗,只会丢了性命。”

统领看着外面的士兵,脸色渐渐苍白,最终颓然放下了刀。

几乎是同一时间,太子的心腹也控制住了护军营的护军统领,悄悄拉开了皇宫西侧的偏门,等待着城外大军的到来。

宴会厅内,歌舞正酣。

裴姑姑戴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,遮住了大半面容,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,在桂香的搀扶下,跟着太子的脚步混入宾客之中。

她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主位上的“太后”,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袖。

不远处,沈念欢换上了一身浅绿色的侍女服,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,别着一支素银簪子,跟在苏鸢婉身侧,紧紧挨着江衍。

戌时一刻,殿内的丝竹声慢慢停下,歌舞姬们躬身退下。

皇帝端坐在龙椅上,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,清了清嗓子,目光扫过殿内众人,缓缓开口:“朕——”

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主位上的“太后”,脸上露出几分刻意的温情,声音传遍每个角落:“今日乃朕之母后万寿佳节,诸国遣使来贺,百官齐聚献礼,此乃我朝之幸,亦乃母后之德。朕在此祝祷,愿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,寿比南山不老松,岁岁安康,永享天伦!”

说罢,他举起酒杯,朝着“太后”的方向躬身致意,殿内众人也随之起身,齐声附和:“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
主位上的“太后”依旧垂着眼,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丝笑意,身旁的姑姑连忙替她端起酒杯,象征性地沾了沾唇。

太子踏出百官队列先朝主位太后躬身:“皇祖母万寿,孙儿有份‘大礼’要献。”

龙椅上的皇帝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太子,但并未阻止。

太子直起身,沉声道:“儿臣恳请父皇退位!”

话音落地的瞬间,整座宴会厅内静得能听见玉杯从官员指间滑落的轻响。

文武百官僵在原地,有人瞳孔骤缩,有人下意识攥紧朝笏,连垂首侍立的宫女太监都屏住了呼吸,不敢抬头。

御座上的皇帝先是一怔,随即脸色涨得通红,猛地将手中的白玉酒杯掼在金砖上。

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酒液四溅,碎片弹起又落下,惊得阶下众人齐齐一颤。

“放肆!”他的怒吼震得殿梁上的彩绘都似在晃动。

太子却半步未退,目光扫过满殿文武,声音愈发掷地有声:“孤,当着文武百官、天下臣民的面,状告当今圣上‘嗜母夺位’‘残暴不仁’‘残害忠良’‘穷奢极欲’之罪!请父皇亲写罪己诏,公诸于世!”

这话如惊雷炸响,台下顿时乱作一团。

后妃们掩唇低呼,几位老臣急得跺脚,想要上前劝谏却被身旁的人拉住。

就在此时,殿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的铿锵声。

周庆之、齐归各率一队披甲卫士冲了进来,太子的心腹也紧随其后,三方人马迅速守住殿门与侧廊,明晃晃的刀枪将众人困在殿中。

太子踩着金砖上未干的酒液,一步步朝御座走去。

半途上,他接过侍卫递来的长剑,五指扣住剑柄时。

剑刃寒光凛冽,映出满殿百官或震惊、或恐惧、或隐忍的面容。

“女帝在位时,勤政爱民,五更起批阅奏折,灾年亲自赈灾,临终前国库充盈,百姓安居乐业!”太子的声音陡然拔高,剑尖微微颤抖,却始终稳稳指着御座,“而你,为夺帝位,深夜逼宫,亲手用你送女帝的金簪将她杀死,你认不认?!”

皇帝的脸色由红转白,手指紧紧抠住御座扶手。

太子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,继续厉声质问:“登基之后,你怕嗜母夺位的事情败露,为堵众人悠悠之口,你命人炼制‘笑虫’,还设下笑刑司,让反对你的人在笑声中受尽折磨而死!这些桩桩件件,你认不认!”

说话间,他已走到御座前,剑尖终于抵住皇帝的衣襟,距离喉咙不过一寸。

太子眼中满是怒火与决绝:“今日,孤已率禁军围住皇宫,又聚天下义师于城外,便是要清君侧、正朝纲!你这暴君,还不速速退位,向天下百姓谢罪!”

满殿死寂中,皇帝却突然笑了。

他缓缓抬起手,指尖轻轻拨开抵在身前的剑尖,动作从容得仿佛是在御花园赏景。

“太子这话,可就说错了。”他幽幽起身,目光扫过殿中众人,最后落在太子脸上,“你既说朕嗜母夺位,可是太后明明好好的就坐在这里啊。太子莫不是失心疯了,来人,将太子拉到太医院去。”

侍立在皇帝身旁的姜公公早已吓得额头冒汗,此刻得了命令,忙不迭地转身,想要唤侍卫上前。

可他刚迈出一步,

“父皇是在位的时间久了,已经不记得女帝的相貌了吗?”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江衍从百官队列中走出。

他一步步走到宴会厅的中央,目光直视御座上的皇帝,眼中再无半分往日的顺从。

“你!”皇帝看到江衍,脸色骤然变得铁青。

在他眼中,这个儿子向来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,对朝政从不过问,享受着皇子的尊荣,却从无半点野心。

他怎么也没想到,连这个草包儿子,竟然也会背叛自己!

一股气血猛地冲上头顶,皇帝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
江衍抬眸看向御座,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:“正德元年,女帝崔砚姝继位,你身为皇子,却痛恨先皇将皇位传给一个女子,更恨女帝挡了你的路。于是从那时起,你便开始筹谋。正德二年,你迎娶裴老将军之女裴昭元为侧妃,用婚约将手握军权的裴家,拉到了你同一条阵营里。”

说完,他缓缓转身,开始在大殿中央踱步。

他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,慢慢割开皇帝精心掩盖的伤疤:“正德七年,你花了五年时间,取得了裴家和李家的信任,让他们以为你是为了匡扶‘正统’。然后在一个深夜,你带着两家的兵力逼宫,你逼迫女帝写下罪己诏,但是被女帝拒绝了,恼羞成怒的你用送给女帝的金簪杀死了她。”

“好,说得好!”御座上的皇帝突然鼓起掌来,笑声尖锐刺耳,打破了殿中的沉重。

他靠在御座上,眼神阴鸷地看着江衍,故意拖长了语调,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:“朕还真不知道,我的锦初,竟还有当说书先生的天赋。满嘴谎话,编故事也不编得像一点,你说朕用金簪杀了女帝,证据呢?”

站在近侧的太子听得青筋暴起,眉头紧紧皱成一团,连握着剑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。

他向前一步,怒视着皇帝,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:“事到如今,你还在嘴硬狡辩!”

殿外忽然传来甲胄摩擦的轻响,十五领着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进来。

他一踏入殿内,便被里面的氛围吓得有点双腿发软。

可当目光扫过上首的“太后”时,他瞳孔骤缩,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响,情不自禁地冲破恐惧,朝着那道身影喊出一声:“娘!”

这一声呼喊如石子投进静水,“太后”的身子猛地一僵。

她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在一起,显然是想立刻起身奔向儿子。

可身旁的姑姑与太监早有防备,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,将她死死按在座位上。

众人虽隔着一些距离,却也能清晰看见两行清泪从她的面纱下渗出,顺着脸颊滑落。

江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朝身侧的初一递了个眼色。

初一身形如箭,转瞬便飞身至偏殿,不等那两名宫人反应,便抬脚踹在他们膝弯处。

两人吃痛跪倒,初一伸手一扯,便将“太后”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。

面纱飘落的瞬间,殿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
那张脸虽有几分温婉,却与记忆中女帝崔砚姝的端庄锐利截然不同。

几位两朝老臣率先按捺不住,郑观澜上前一步,眼睛紧紧盯着那女子,声音带着带着疑惑:“你是谁?”

他的质问如同导火索,台下瞬间炸开了锅。

官员们交头接耳,后妃们窃窃私语,原本紧绷的气氛里又添了几分混乱与惊疑。

郑观澜凝视着女子的眉眼,忽然倒吸一口凉气。

十七年的时光虽在她脸上刻下了细纹,可那眉尾的痣、嘴角的弧度,却与记忆中某个人渐渐重合。

他猛地睁大双眼,声音陡然拔高:“你是女帝陛下的贴身侍女芍药!”

“郑尚书所言极是。”江衍抬手示意众人安静,目光扫过殿中,“这个人是女帝的贴身侍女,芍药,她跟女帝自小一起长大,身形,举止自然是相似的,这么多年以来也是由她来假扮成太后,被软禁在深宫之中,以掩人耳目。”

“岂有此理!”郑观澜气得浑身发抖,花白的胡须都在颤动。

他一时忘了规矩,脸上没了半分笑意。

话音刚落,他突然捂住喉咙,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,嘴角却被迫向上扬起,露出诡异的笑容——竟是体内的“笑虫”发作了。

周围的官员见状,脸色纷纷变得惊恐,却又碍于自身处境,不敢有半分怒色,只能强撑着微笑,用眼神传递着担忧,那副又怕又笑的模样,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怪异。

就在此时,一道紫色的身影疾步冲了进来,是方月影。

她手中攥着一个瓷瓶,不等众人反应,便将一粒莹白色药丸塞进他嘴里。

片刻后,郑观澜的抽搐渐渐停止,脸上的强制笑容也慢慢褪去。

方月影站起身,转身面向殿中众人,声音清亮而坚定:“大家不必担心!太子殿下早已命人研制出‘笑虫’的解药,今日之后,再也无人会因‘笑虫’之毒,被迫隐藏真心、忍受折磨!”

她的话语在殿里面犹如一记惊雷,瞬间满殿哗然。

这时,角落里一个奇怪的太监听到这话,悄悄溜走了。

可他转身的瞬间,侧脸恰好暴露在烛火下。

那道熟悉的轮廓,瞬间引起了苏鸢婉的注意,她的目光骤然凝固,紧紧锁在了那名太监的背影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