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醒木一拍)
各位看官,您上眼瞧嘞!
今儿个要说的这段故事,发生在初秋时节的上海滩。
这时候的天,说凉不凉,说热不热,可傍晚的风一吹,带着那枯黄的叶子打旋儿,愣是能钻到人的骨头缝里去,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。
我们的故事,就从一位姑娘的狼狈身影说起。
这位姑娘是谁?
不是别人,正是顾曼桢。
您看她,怀里紧紧抱着一摞文件,那纸张边缘被她攥得跟咸菜干似的,皱巴巴不成样子。
她呀,就像只被狼撵着的小鹿,慌不择路地冲进了“诸天百货”的大门。
平日里梳得油光水滑的麻花辫,这会儿散了一半,头发丝儿黏在汗湿的脸蛋上,别提多难受了。
再看她那眼睛,红得跟刚摘下来的樱桃似的,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转,眼看着就要掉下来——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哟!
“明萱,能不能……能不能借个电话?”
一瞅见迎上来的明萱,顾曼桢那紧绷的弦“啪”地断了,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,带着浓浓的鼻音,“我姐姐……她把我锁在家里,我好不容易才从后窗翻出来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,噼里啪啦往下掉,砸在衣襟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。
明萱这姑娘,心眼儿实诚。
见顾曼桢这模样,心一下子就被揪紧了。
她赶紧上前一步,稳稳扶住顾曼桢那摇摇晃晃的身子。
“快坐快坐,先别急,慢慢说。”
明萱一边柔声安慰,一边半扶半搀地把她拉到四楼客厅的沙发上。
旁边的明悦,那叫一个机灵!
眼疾手快地倒了杯温水递过来。
您猜怎么着?
明悦胸前那枚看着不起眼的徽章(摄像头功能)这会儿正悄悄转着角度,把顾曼桢手腕上那片青紫色的瘀痕拍得一清二楚——那可是挣扎时留下的,看着真叫人心惊!
就在这时,“噔噔噔”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谁来了?汪曼春!
她从旁边的店铺监控管理室里走出来,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,眼底那股子火气,差点没喷出来。
“是顾曼璐?”她一开口,那声音里带着股子沉甸甸的劲儿。
顾曼桢双手接过水杯,指尖凉得像冰坨子,杯壁的热气让她指尖发麻。
她使劲咬着下唇,直到尝到点血腥味才松开——这股疼劲儿,倒让她清醒了几分。
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啊,“啪嗒”掉进水杯里,漾起一圈圈小涟漪。
“她说世钧配不上我,他家是南京来的,在上海根基浅……还说要给我介绍个有钱人,能让我们家彻底翻身……”
她那声音里的委屈,能把人的肠子都听软了,“可我根本不想要那些,我只想和世钧在一起……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啊……”
汪曼春在她身边坐下,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,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过去。
“别信她的。”她这话,说得斩钉截铁,“感情的事,从来都是自己说了算,旁人再怎么撺掇,终究做不得主。你要是信得过我,今晚就在诸天百货的客房住下,我让伙计去书局给你请个假,就说你身体不适,先避避风头。”
顾曼桢望着汪曼春那双真诚的眼,里面没半点虚情假意,全是关切。
心里头啊,暖融融的。她重重一点头,哽咽着说:“谢谢你,汪老板娘。你真好……”
各位,您以为这就完了?
哪能呢!故事才刚起头。
当晚,夜色渐深,客厅的电话“叮铃铃”响起来,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,尖得能刺破耳膜!
沈世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,急得跟火烧眉毛似的,都快嘶吼了:“请问……曼桢在你们那里吗?我打她电话没人接,去她家也没人应,她是不是出事了?”
巧了,明楼正好经过。
他伸手接过电话,那声音沉稳得像深潭里的水,不起半点波澜,却让人心里踏实。
“沈先生别急,顾小姐在我这儿很安全,只是受了点惊吓,现在需要休息,不方便听电话。”
他眼梢子不经意地扫过窗外——嘿!巡捕房的车灯正远远晃过。
“有些事,电话里说不清楚,当面说清楚比较好。明天上午十点,你来店里,我让她等你。”
沈世钧这才松了口气,连声道谢,可挂了电话,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。
第二天一早,诸天百货刚开门,“砰”的一声,门被撞开了!
顾曼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。
您再看她那打扮:一身猩红旗袍,领口开得低,涂着血红的口红,嘴唇一动,俗艳里透着股刻薄劲儿。
她一进门,双手往柜台上“啪”一拍:“我妹妹顾曼桢是不是在你这儿?你们这是什么店,竟敢藏别人家的姑娘!信不信我砸了你们这破地方!”
汪曼春正坐在收银柜台旁翻账本呢,听见这话,眼皮都没抬一下,跟没听见似的。
直到顾曼璐喊得嗓子冒烟了,她才慢悠悠抬眼,凉凉地瞅着她,带着点嘲讽:“顾小姐是来买东西的,还是来找人的?我们诸天百货开门做生意,有规矩,不能随便透露顾客的行踪。”
她顿了顿,话里带了刺,“倒是您,一大早就在店里吵吵闹闹,影响我们做生意,就不怕巡捕来查?到时候闹到局子里,丢人的可不是我们,毕竟您的名声,在这一带可是‘响当当’的。”
这话可把顾曼璐噎得不轻,脸一阵青一阵白,跟调色盘似的。
她瞅瞅周围顾客们那探究的眼神,浑身不自在。
只好放低了声音,却还嘴硬:“我妹妹年轻不懂事,被人骗了都不知道。汪老板娘,你帮我劝劝她,别跟那个南京来的小子瞎混,没前途的!我这都是为她好!”
“年轻人的事,我们做为亲朋好友,还是少插手为好。”
汪曼春“啪”地合上账本,那声音脆生生的。
她抬眼直视着顾曼璐,目光跟刀子似:“您要是真心为曼桢好,就该盼她找个知冷知热、真心待她的人,而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,去给那个姓祝的当填房!”
说着,她抬手点开旁边的光屏——您猜上面是什么?
祝鸿才在外嫖赌的照片,还有一沓沓不堪入目的账单!
顾曼璐一看那光屏,脸“唰”地白了,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她慌忙抓起包,踉踉跄跄往外跑,高跟鞋踩在地板上,“噔噔噔”跟逃命似的,那叫一个狼狈!
说到这儿,各位可能要问了,这顾曼璐就这么认输了?
嘿嘿,您别急,精彩的还在后头。
上午十点整,沈世钧准时到了。
他穿着西装,可头发乱糟糟的,一看就没睡好,眼底的红血丝遮都遮不住。
顾曼桢听见动静,从四楼一路小跑下来,裙摆飞扬。
两人在楼梯口遇上,四目相对,看着对方那憔悴样,眼圈“唰”地又红了,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。
“曼桢!”沈世钧声音哑得厉害,带着失而复得的激动,他快步上前,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盒子“这是我托明先生定制的,你看……你看喜不喜欢。我找了你一晚上,担心死了……”
顾曼桢颤抖着手打开盒子,里面躺着一枚银质书签,上面刻着“曼桢世钧”四个字,边角还镶着几颗小蓝宝石,在灯光下闪着温柔的光。
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,眼泪又掉了下来,砸在书签上,跟落了星星似的。
明萱站在不远处,悄悄举起胸前的徽章,把这一幕拍了下来。
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光斑,两人的影子紧紧叠在一起,像是再也分不开了。
“世钧,我跟你走。”顾曼桢的声音轻轻的,却带着股子犟劲儿,“不管我姐姐说什么,做什么,我都信你。我们一起面对。”
沈世钧猛地握住她的手,掌心虽有些粗糙,却让顾曼桢觉得踏实。
两人相视而笑,眼泪还没干,嘴角却已经带上了暖意。
可您再看二楼回廊的阴影里,明楼正站在那儿,指尖夹着的烟都燃到了尽头,烫到手背才回过神来。
他望着楼下那对紧握的手,眼神沉沉的,跟深潭似的,谁也猜不透他在想啥。
随即,他转身进了四楼的店铺监控管理室。
店铺监控管理室里,巨大的屏幕上正放着顾曼璐和祝鸿才在茶馆密会的画面。
小明的声音从徽章的通讯器里传来:“爸爸,祝鸿才那边按捺不住了,昨晚派人去书局堵沈世钧,被我们安排的伙计引去了巡捕房,暂时没动静了,但肯定还会作妖。”
“做得好。”明楼指尖一点屏幕,画面切成顾曼桢手腕上淤青的特写,那青紫色看着真扎眼。
“把这个备份,以防顾曼璐再生事。这女人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汪曼春端着杯咖啡走进来,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。
“顾曼璐那性子,不会善罢甘休的,她背后撑腰的人,你查到了吗?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“沾了点军政部的边,”明楼接过咖啡,杯壁的温热顺着掌心散开,“不过是只跳梁小丑,不足为惧。倒是沈世钧,他家在南京的生意最近不稳,这孩子怕是还有麻烦。”
汪曼春靠在桌沿,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,像过了道微电流。
明楼喝了口咖啡,苦涩中带着回甘。
各位,您说这事儿巧不巧?
四楼客房里,明萱正帮顾曼桢收拾行李,明悦抱着包零食走进来,忽然指着窗外“咦”了一声:“你们看,那不是顾曼璐吗?她怎么又回来了?还跟个男人在一起!”
众人赶紧凑到窗边,就见顾曼璐站在街角,对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哭诉。
那男人背对着诸天百货,身形挺拔,手里把玩着枚银怀表。
明萱反应快,举着徽章就拍。
等看清那男人的侧脸——嚯!一道疤从眉骨一直拉到下颌,狰狞得很!不是别人,正是军政部的张副官!
“他怎么会跟顾曼璐扯上关系?”
明悦皱着眉,一脸厌恶,“上个月他还来店里买过军火零件,说是给前线送的,看着人模人样的,没想到跟这种人搅在一起,肯定没好事!”
顾曼桢的脸“唰”地白了,比纸还白,攥着衣角的手都抖出了残影。
“我姐姐……她到底想做什么?为了逼我,连这种人都敢勾结?她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!”
汪曼春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,神情平静,眼神却让人安心。
“别担心,有我们在,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。”
她转向明萱,语气果断,“把张副官的影像发给小明,让他立刻查查最近的军火动向,一定要查清楚。”
这真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啊!
暮色四合,天边染成了橘粉色,跟幅油画似的。
沈世钧牵着顾曼桢的手,准备离开。
明楼站在店门口,递给他个牛皮纸信封:“这里面是去苏州的船票,你们先去那边避避风头,我在那边安排了个小院,等这边风声过了再说。”
沈世钧打开一看,里面竟还有份股权转让书,是他父亲公司的!
“明先生,这太贵重了,我们不能收!您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!”
他赶紧想递回去。
“拿着吧,算是我提前给曼桢的嫁妆。”
明楼拍了拍他的肩膀,又递给顾曼桢一枚和明萱同款的徽章,上面刻着个小“诸”字,“若遇着难处,就用这个联系我们,不管什么时候,诸天百货都是你们的后盾。”
顾曼桢接过徽章,冰凉的金属让她心头一颤,对着明楼深深鞠了一躬:“谢谢您,明先生,大恩大德,我们没齿难忘!”
沈世钧拉着她转身离开,路灯亮了,昏黄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一步步走向巷口的光亮处,仿佛走向了盼了许久的安宁。
明萱望着他们的背影,轻声问:“他们会幸福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