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沪上烟火起(2 / 2)

他当即拍板:“那我先订二十盏!送到南京的厂里,要是好用,我再订一百盏!”

这可真是意外之喜!

明楼让智能账房赶紧记下订单,沈世钧看着伙计麻利地打包台灯,心里头暖烘烘的——他来上海这几日,跑了好几家洋行,那些洋人要么傲慢得不理人,要么漫天要价,哪见过“诸天百货”这样既实在又懂行的?

他攥着明楼递来的名片,心里暗下决心:回头一定得带厂里的老师傅来瞧瞧,这铺子,靠谱!

等他走了,明萱捧着糖粥罐子咂嘴:“这沈世钧看着挺实诚啊,不像信息里记载的优柔寡断。”

明楼望着窗外,雨停后的街道又热闹起来,黄包车、自行车、行人络绎不绝,“按时间线,他该遇见顾曼桢了。命运的齿轮,开始转了。”

汪曼春指尖划过顾曼桢的照片:“鸿才书局离这儿不远,可以让智能伙计去订几份报纸,总能搭上话。”

“让我去吧!”明悦眼睛一亮,点开服饰微调面板把学生旗袍换成家常蓝布衫,“我去瞧瞧那位顾小姐,是不是和照片上一样!”

这时明宇调试着留声机,喇叭里传出软糯的评弹调子,咿咿呀呀的,给铺子添了几分烟火气。

“沈先生对工厂的事挺上心,”他忽然说,“要不把工业零件样本摆显眼些?说不定能吸引他带同伴来!”

明楼点头:“租界里的洋行都盯着南京的订单,竞争着呢!我们得露些真东西,让他们瞧瞧厉害!”

这时候,楼下又热闹起来,几位公馆女眷围着翡翠柜台,指着“翡翠滴露”镯子连声赞叹,智能伙计打开玻璃柜,那镯子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水头足得像是能滴出水来,惹得女眷们纷纷询价试戴,笑语声飘得老远。

天渐渐暗了,雨又下了起来,“嗒嗒”打在玻璃上,像有人在轻轻敲窗。

留声机里的评弹混着雨声、笑语、伙计的应答声,在红木地板上漫开,活脱脱一首沪上夜曲。

明楼望着楼下,汪曼春正笑着给一位太太比划进口香水,那太太听得频频点头,满脸欢喜。

“明萱,”汪曼春忽然喊,“记录糖粥口味了吗?回头老妇人来取盒子,说不定还想买些给猫当零食呢!”

明萱正趴在栏杆上看楼下热闹,闻言跑下来,举着空罐子笑:“早记录好啦!这糖粥甜度稠度,刚好合本地老太太的口味,连猫咪闻着都得馋!”

明楼看着这一幕,嘴角不自觉带了笑意,指尖一点,把沈世钧的订单标成了“优先处理”。

(醒木“啪”地一响)

话说这“诸天百货”里里外外正忙活,忽听得吧台上“当”的一声轻响,可不是别的,正是明萱那丫头把空糖粥罐子搁下了。

这姑娘揉着发酸的手腕,眼角余光一瞥,嘿,有好戏瞧了!

只见穿月白色旗袍的智能售货员,手里捏着把银亮软尺,正给位穿绛红丝绒旗袍的太太量颈围。

那太太脖子上挂着串珍珠项链,圆润饱满,就是长了些,坠得脖子显不出秀气。

您猜那售货员怎么说?

声音柔得跟浸了蜜的棉花似的:“太太您这珍珠,成色绝了!就是长了三分,改短些配您这高领旗袍,保管脖颈赛过天鹅,气质能压过霞飞路半数的太太!”

这话谁不爱听?

那太太原本挑剔的眼神,立马柔得跟春水似的,伸手摸了摸珍珠,又指着柜台里枚蓝宝石胸针,嗓门都亮了:“你这姑娘会说话!就按你说的改!

再把这蓝宝石的给我包上,我家先生晚宴正缺个像样的物件撑场面!”——您瞧瞧,这买卖做的,三言两语就成了!

角落里梨花木桌后,智能账房戴着圆框眼镜,算盘打得“噼啪”响,算珠碰撞声在店里绕梁三尺。

不知情的只当他在核账,哪知道他桌下的手指头,在虚拟键盘上跳得比算盘珠还欢,每笔账都记得分毫不差!

见明楼从二楼下来,他忙起身,镜片反射着光屏的蓝光:“明先生,今日营业额超了三成!珠宝区和那猫咪点心盒卖得最火,太太小姐们抢着订呢!”

明楼手里捏着几张宣传单,油墨香混着松烟味,闻着就提神。

“贴门口玻璃上,”他指着“定制服务”四个黑体字,“首饰改款、衣裳修改、电器维修,写得明明白白,让人一眼就瞧见我们的本事!”

话音刚落,门外“啪嗒啪嗒”踩过水洼的声响由远及近,明悦顶着湿漉漉的发梢跑进来,蓝布衫袖口沾着乌黑的墨迹,活像刚从墨水里捞出来。

“见到顾曼桢了!”她抹了把脸,眼里的光比柜台的珠宝还亮,“就在鸿才书局打字,手指快得跟穿花蝴蝶似的!还有个西装男,贼眉鼠眼盯着她,八成就是祝鸿才!”

说着掏出份《申报》,“你看你看,沈先生工厂的招工启事,要找熟练车床技工呢!”

汪曼春接过报纸,指尖划过“南京某厂”几个字,笑了:“这可真是赶巧了。”

转头对穿藏青短褂的智能伙计道:“去地下仓库层取两箱工业轴承,放二楼楼梯口最扎眼的地方,标签用中英文字写清楚,精度规格亮出来,让懂行的一眼就挪不开步!”

正说着,留声机里的评弹突然停了。

明宇蹲在旁边调试,拍了拍喇叭,先传出几声“滋啦滋啦”的电流响,跟着竟冒出段天气预报:“明日晴,西风三级,气温十五至二十二摄氏度……”

他愣了愣,挠挠头笑了:“嘿,还能同步气象数据,省得我们守着收音机瞎猜了!”

窗外雨歇了,空气里飘着泥土的腥气,黄包车上的铜铃“叮当”响,脆得像冰糖。

这当口,个穿洗得发白长衫的先生,举着油纸伞在店门口打转,雨水顺着伞沿滴脚边,积了个小水洼。

他怀里抱着个旧座钟,木头壳子斑驳掉漆,钟摆早就不动了,一看就有些年头。

犹豫半天,才推门进来,声音涩得像砂纸磨木头:“请……请问,这钟能修吗?”

袖口磨亮的地方,露出里面的棉絮。

明宇刚要应声,汪曼春已走过去,笑得温和:“您先进来歇歇,喝杯热茶暖暖。”

自然地接过座钟,指尖摸到道细缝,“我们修表师傅今晚在,明早保准能取。”

那先生一听,眼圈“唰”地红了,声音带着哽咽:“这是内人当年的陪嫁……她走了三年,钟就停了三年,修好它,就好像她还在似的……”

明萱端着热茶过来,热气熏得眉眼朦胧:“师傅手艺好着呢,保管修得跟新的一样,走时准得能掐秒!”

边说边偷偷打开店铺定制业务订单面板,给这订单标了“加急”,还添了句“多上层防潮漆,让它再走几十年”。

夜渐渐深了,顾客散了,店里静了许多。

智能伙计们忙着盘点,翡翠首饰被小心收进绒布保险柜,洋布绸缎叠得方方正正,像一块块彩豆腐。

明楼站在三楼阳台,望着对面永安百货的霓虹暗下去,末班电车“叮叮”驶过,车灯在湿路上拖出光带,像条发光的绸子。

汪曼春给他披件外套,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肩膀:“沈世钧明天来取台灯,按时间线,该去鸿才书局买报纸,正好撞见顾曼桢,这便是缘分的开头了。”

“顺其自然就好。”

明楼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寒,“我们开这店,本就是想在乱世里,给自个儿、也给些人,找个安稳落脚点。”

楼下突然“咔哒”一声,那旧座钟修好了!

钟摆重新晃起来,“滴答、滴答”声在夜里格外清。

穿长衫的先生捧着钟,对着伙计连连作揖,皱纹都舒展开了,脚步轻快地没入夜色。

明悦趴在二楼栏杆上,看着他背影笑了:“智能师傅说,零件都换新的了,保养好至少能走十年!”

明宇关掉最后一盏柜台灯,只剩几盏壁灯亮着,留声机又唱起《珍珠塔》,调子明快得很。

“明天该拿出些新书,”他收拾着工具,“三楼文具·书店区域摆上《子夜》《家》,准能吸引些学生来。”

月光从云里钻出来,照在雕花铁窗上,“诸天百货”四个鎏金大字泛着暖光。

地板上,大伙儿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和窗外的电车轨、黄包车轮印缠在一起,织成段温软的沪上夜色。

留声机正唱到热闹处,明萱从柜台后探出头,举着张价目表,纸还热乎着:“爸爸,你看这价目行不?”

指尖点着“定制首饰加急费”,眼睛亮晶晶的,“智能师傅说加价三成正好,不黑心,顾客也觉得值!”

明楼接过一看,纸页带着松木香,见“旧物修复”栏后添了行小字:“含情感寄托者,附赠保养手册及小贴士”,忍不住笑了:“你这丫头,比智能账房还会算人情账!”

话音未落,门口风铃“叮铃铃”响了,明悦抱着摞报纸进来,发梢沾着夜露,最上面那份边角被雨浸得发皱。

“鸿才书局的伙计说,顾曼桢今晚加班抄合同,得很晚才下班,”她把报纸往柜台上一放,“祝鸿才那家伙又在门口转了两圈,鬼鬼祟祟的,没安好心!”

汪曼春对着黄铜镜试眉笔,笔尖在眉峰一顿,勾出优美弧度:“让门口伙计多留意,别让顾曼桢落了圈套,能帮就帮一把。”

二楼突然“哐当”一声,明宇碰倒了零件箱,银色轴承滚得满地都是,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
“这轴承精度比洋行的高两成,耐用得很!”

他捡起一颗喊,“沈先生明天见了,保准动心,说不定能谈成笔大生意!”

这时穿藏青短褂的伙计端着黄铜盆从智能厨房出来,里面是刚煮好的茶叶蛋,香气混着评弹调子漫开,勾得人直咽口水。

他把盆放吧台上,热气模糊了眉眼,“订翡翠镯子的太太打电话来,说戴着合手,还要给小姑子订对镶红宝石的银耳环!”

明萱从盆里捏起个茶叶蛋,蛋壳一剥裂成整齐纹路,露出莹白蛋白,蛋黄溏心顺着指尖流下来,她连忙吸了吸,笑了:“明天给街角黄包车夫送几个?他们天凉等客,吃个热乎的暖暖,说不定还能帮我们招揽生意!”

明楼望着窗外,电车收班了,零星汽车驶过,车灯切开夜色又被吞没。

“可以,”他点头,“再备些姜茶,夜里凉,让他们喝口热的。”

留声机这时突然卡壳,评弹戛然而止。

明宇拍了拍喇叭,先传出“滋啦”杂音,竟冒出沈世钧的声音:“这调光的法子,倒是省了不少麻烦……”

店里人都愣了,跟着笑起来。

汪曼春点了点控制面板,评弹又响了,她眼尾带笑:“这留声机还能自动录音,非常实用!”

夜越来越深,柜台灯光透过玻璃门,在青石板上投下片暖黄,像块软地毯。

穿旗袍的智能售货员踮着脚,给翡翠盖防尘布,轻得像怕惊醒宝石的光。

智能账房核完最后一笔账,虚拟算盘声停了,只剩指尖敲虚拟键盘的轻响。

明悦叠好最后一份报纸,指着窗外低声道:“看,顾曼桢下班了!”

众人望去,穿蓝布旗袍的顾曼桢抱着文件,低头快步走过街角,油纸伞还在滴水。

不远处,祝鸿才的黑轿车慢悠悠跟着,像条暗处的蛇,让人心里发紧。

“让门口伙计去‘偶遇’一下,”明楼声音沉了沉,“就说前面修路,给她指条近路。”

穿藏青短褂的伙计解下围裙,快步走进夜色。

他身影很快与顾曼桢重叠,说了几句话,顾曼桢点点头,拐进亮路灯的弄堂,祝鸿才的车在街角犹豫片刻,悻悻开走了。

雨又下了,是细密的毛毛雨,打在窗上沙沙响。

明萱把剩下的茶叶蛋装进油纸包,递给回来的伙计。

伙计接过纸包:“顾小姐说明早来看报纸,还问我们这儿有没有新式打字机,说书局的旧机器总卡壳。”

汪曼春眼睛一亮,笑了:“正好,把地下仓库(层)那台静音打字机摆三楼文具·书店区域最显眼的地方,就说是刚到的样品,让她明天一眼就能瞧见!”

明楼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,电车轨道在晨曦中泛白,新的一天要来了。

吧台上的茶叶蛋还冒着热气,留声机的评弹混着雨声,在红木地板上织成张软网,温柔地裹着这小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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