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后来呢?”绣云顺着话头追问,语气里带着好奇。
(脑海里,华枬兴奋地催促:“对对对!快问问后来两人怎么样了?是不是好上了?这可是关键!”)
绣云(周平)面上无奈地笑了笑,心里对华枬的八卦很是无语,但问题还得继续。
梅姨的神情柔和了一瞬,随即又被现实的阴云笼罩:
“后来,阿衡确实帮了我很多。有他在暗中照应,那些明枪暗箭少了不少,千金台也渐渐站稳了脚跟,成了这炎风城里排得上号的人族大赌场。”
她话音一顿,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水面,带起细微的涟漪,声音低沉下去。
“可谁知……就在一个多月前,阿衡他突然……失踪了。”
绣云(周平)猛地一愣!
一个多月前?
这个时间点像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脑海——老孙头、绣云,差不多也是在同一时期!
难不成……灰隼伪装的第三个身份,就是这个阿衡?!
周平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不动声色地继续套取信息。
“梅姨,那……阿衡他,到底是做什么的?” 绣云(周平)装作不经意地问。
梅姨左右看了看,尽管澡堂里并无他人,她还是下意识地凑近些,做了个保密的手势,压低声音:“阿衡他……是阿萨什的杀手,级别好像还不低。”
杀手!阿萨什的杀手!
周平的直觉瞬间绷紧——灰隼伪装成这个身份的嫌疑急剧上升!
一个掌握着大量暗面情报的杀手,无疑是绝佳的伪装目标。必须确认阿衡的下落!
绣云(周平)脸上立刻堆起不解和依赖的神情,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:
“既然阿衡哥这么厉害,您为什么不去找他啊?只要阿衡哥在,血牙坊那些混蛋妖族,肯定不敢再来找咱们麻烦的!”
梅姨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苦涩,她叹了口气,那叹息沉重得仿佛能坠入水底:
“可是……他人现在在哪儿呢?我暗中打听过,毫无音讯。说不定是出什么隐秘的任务了,也说不定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,但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眼睛里,清晰地流露出一种不愿深想的恐惧和悲伤——也说不定,人已经没了。
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,只有热水微微晃动的声响。
过了片刻,梅姨猛地捧起水,用力洗了把脸,再抬起头时,那些软弱的情绪已被她强行压下,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坚韧的模样。
“好了,今天拉你来,就是想来发泄一下,跟你这丫头唠叨了这么多,心里倒是舒服多了。”她试图让语气轻松起来。
绣云适时地露出关切:“那……梅姨,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?”
梅姨笑了笑,那笑容里带着历经沧桑后的豁达和一丝不服输的倔强:
“总会有办法的。这炎风城,我阿梅什么风浪没见过?实在不行,大不了从头再来!我就不信,我阿梅不靠男人,还活不下去了!”
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,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,只是被热气模糊了的错觉。
与梅姨分别,周平回到了狭窄的隧道中央。
熟练地卸去“绣云”的伪装,重新换上自己那身朴素的布衣,镜中又变回了那个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的年轻人。
“灰隼在重伤之下,拼死也要化妆成绣云回到千金台。”周平一边整理着衣物,一边沉声道。
“其目的,极有可能就是将那份至关重要的情报,交给了梅姨。”
华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,带着同样的凝重:
“没错。但问题是,梅姨本人似乎对此毫不知情。我们必须想办法搞清楚,灰隼到底把情报藏在了哪里,或者以什么方式交给了她。”
周平走到木桌前,上面摊开着几张精心制作的人皮面具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眉头紧锁:
“但现在有个更紧迫的危机。那个柳玄瞳的赌技非同小可,明日,若无人能阻止他,千金台必输无疑。
一旦赌场易主,梅姨失去立足之地,我们再想寻找情报,就更难了。”
“我有个好办法!” 华枬的语气突然带上了一丝兴奋。
周平目光扫过桌上那张气质沉稳、眼角带着细纹的中年男子面具,瞬间明白了华枬的意图:
“你让我化妆成‘阿衡’的模样?”
“没错!” 华枬肯定道,“如果灰隼伪装的第三个身份真是梅姨口中的阿衡,那由你这个‘阿衡’亲自去问,情报还不是手到擒来?”
“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,只不过需要换个方式,以免打草惊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