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此二婢自幼相伴,实属无辜,恳请大人开恩。
这些财物足抵罪责,余下的便赠与她们谋生罢。
吕雉伏地三叩,两名侍女再顾不得惧怕,扑上来与她相拥而泣。
柴髙见状反而失笑,此事倒令他另有所悟。
刘氏族人听真,吕雉虽系刘邦从犯,但其私产不属夫妻共有,《大秦令》明文可考。
若无反证,财物当归其个人处置。
另则,吕雉陪嫁若有清单,可依单追索。
此二女既未涉案,去留自便。
大秦律法,普天同遵。
柴髙言毕缄口,实在不愿多看这些丑恶嘴脸,生怕按捺不住心中杀意。
他甘愿受《大秦令》约束,若非万不得已,绝不开此枉法先例。
谢大人明断。
刘氏众人听着,除却我自愿相赠之物,余者尽数归还。
这宅院我不要了,但其余物件须原物奉还。
恳请大人差人护送二婢返乡?话音未落,两名侍女已跪地哀求,言说早将吕雉视作至亲,故土模样都已模糊,誓死相随。
本官须提醒尔等,若吕雉终审定罪,尔等随侍在侧便是从犯,当受株连。
生死大事,望三思而行。
柴髙并非恫吓,不过陈述律法实情。
不断绝关系,从罪之名在所难免。
待我们如亲姐妹一般,我们誓死追随,望大人成全。
柴髙默然挥手,虞姬身旁的几名女子便将吕雉三人接了过来。
所有财物合并一处,连同刘家归还的物品都交由她们自行背负。
虞姬一行人虽旅途劳顿,实则颇为安逸。
行军途中她们乘坐车驾,免受日晒风吹之苦,只是军纪严明,倒也吃了不少苦头。
如今多了三名同乘者,众人并不在意。
战时她们居于营中,柴髙绝不会让这些女子冲锋陷阵。
诸位谨记,若有未尽事宜速速交代。
离开沛县后你们将被押往咸阳,期间由虞姬监管。
莫要妄想逃脱,你们清楚《大秦令》对逃犯的惩处。
柴髙向虞姬拱手致意。
这位女子深得他信任,其见识不逊于吕雉。
看来他倒是觅得了两位非凡的女官。
刘氏族人不敢阻拦,只能眼睁睁看着巨额资产被带走。
虽免于死罪,但仍需缴纳罚金,众人自是心痛不已。
回到县衙时,萧何正从容不迫地处理公务。
直至夜深人静,他才向 ** 整日的柴髙询问:大人既已处置吕雉,不知对我等三人有何安排?
柴髙笑而不语。
待萧何完成所有公务,他才和盘托出。
这计划与萧何所想不谋而合,唯有一点令他惊讶——柴髙的下一步部署竟也包含他们。
听着,我军虽所向披靡,但攻城难免伤亡,此非我所愿。
大人是要我们里应外合?萧何立即会意。
经柴髙剖析后,他恍然大悟:项梁一伙气数已尽。
这位大秦中丞不仅文采斐然,谋略更是高明。
你们听好了,这两天必须从郡兵里挑选出精锐,人数控制在五百左右,但必须是敢死之士,否则计划必然失败。
樊哙与夏侯婴对视一眼,心知这是柴髙给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,看来不必被押送大秦刑狱了。
大人容禀,若蒙准许,请让我们随军行动。
仅凭这些败兵,恐怕难以取信项羽。
虞姬起身进言,她指出败军若无家眷随行确实可疑,难以快速获得信任。
看来你们早有筹谋。
也罢,我不阻拦。
虞姬,你先去探访项羽,若 ** 识也好为劝降做准备。
但劝降时机须由我定夺。
柴髙点头应允,他素来严禁部下擅自涉险,此番破例足见项羽之重要。
令人意外的是吕雉竟也请战,更说服虞姬为其说情。
虽有些风险,但你们只需避开正面厮杀,务必保证安全。
柴髙最终同意,毕竟这是将功折罪的良机,尤其对吕雉而言。
两位巾帼如此胆识,胜算大增。
请大人放心,三百死士夺城门足矣,余下人马定当护佑二位周全。
萧何拱手献策。
这般周密部署,连他与樊哙等人的罪责也能洗清,柴髙大人当真雄才大略。
三日后深夜,喊杀声中萧何率五百冲出沛县。
柴髙佯装追击却因辎重拖累,终被甩脱。
这支大半骑马的队伍疾驰数日,直抵项梁老巢吴县——楚风彪悍的泗水要地。
吴县大堂内,项梁、项羽、项伯与范增四人围坐。
范增本不赞同此次行动,奈何经不住三人再三恳求,碍于世代交情,只得加入项家阵营。
令人意外的是,当地百姓非但没有群起响应,反而纷纷避而远之。
所幸吴县虽属会稽郡,项家势力在此并不活跃。
他们决定调转矛头直指杭州,这个战略转向正是范增的主意。
老谋士看得透彻——刘邦在北方闹得风生水起,无形中为南方减轻了压力。
项梁打算另辟蹊径,采取上层路线。
与刘邦集团截然不同,项羽每占一地从不急于没收世家田产,反而耐心周旋。
若能得钱财资助自然最好,其他合作方式亦可商量。
对于治下百姓,他们开仓放粮,但这些本就是官府应发之粮,百姓反应 ** 。
时局突变打乱了进攻杭州的计划。
连日来众人反复商议,纵使范增这般大才也束手无策——问题正出在柴髙用商贾招揽流民的新政。
此事令项梁焦头烂额,原本尚能招募青壮,如今不仅兵源枯竭,逃兵现象更是日益严重。
原因不言自明。
项家军粮饷有限,仅能维持士卒口粮,对其家眷生计无能为力。
虽有大户可资利用,范增却严词拒绝项羽提出的方案,坚持精简编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