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白昭月与萧昱历经艰险,终于抵达凤凰谷入口,即将踏入那传说之地的同时,外界的风云并未因帝后的暂时“消失”而停歇,反而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下,暗涌更急。
东吴,建业,玉衡公子府邸。
水榭之内,茶香袅袅。顾凛州执白子,正与一名幕僚对弈,姿态闲雅,仿佛外界纷扰皆与他无关。然而,当一名浑身沾染尘土、气息急促的劲壮男子被引至水榭外时,他落子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。
“讲。”顾凛州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,声音平淡。
“公子,”劲装男子单膝跪地,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与疲惫,“属下等人奉命尾随北靖帝后銮驾,深入五溪。他们……他们进入了一片极为险峻的雾瘴之地,我们的人折损了大半,才勉强探知,他们最终抵达了一座被七彩霞光笼罩的巨大峡谷入口,当地土人称之为……‘凤凰谷’。”
“凤凰谷……”顾凛州缓缓重复着这三个字,指尖的白子轻轻敲击着棋盘边缘,发出规律的嗒嗒声。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所有关于白昭月身世的情报——白家凤女传说、其母五溪巫女出身、北靖境内流传的“圣凰”神迹……
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,眼中锐光一闪而逝:“果然……‘凤女’之秘,根源在此。萧昱此番南巡,根本就是为她而来。”他放下棋子,看向幕僚,“先生以为如何?”
那幕僚沉吟道:“公子,若白昭月真在凤凰谷中获得完整传承,或掌控更深层的力量,北靖国力与威望必将再上一层楼,于我东吴大为不利。”
顾凛州微微颔首:“不错。我们不能坐视。”他转向那名探子,语气依旧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传令下去,不惜一切代价,动用我们在五溪内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,无论是收买、胁迫,还是巧立名目,必须设法派人靠近凤凰谷外围。我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,哪怕只是只言片语,或是谷外的任何异动。记住,是任何代价。”
“是!”探子领命,迅速退下。
顾凛州重新拈起一枚棋子,落在棋盘一处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,却隐隐形成了对中腹的遥相呼应。“凤凰谷……就算我暂时进不去,也要知道这‘凤凰’究竟能飞多高。”他低声自语,眸中深不见底。
季汉,成都皇宫。
御书房内,灯火通明。刘琟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,其中大半都或明或暗地与马氏相关。
“陛下,”一名心腹宦官低声道,“马大将军对您调整南中驻防将领一事,甚为不满。今日朝会虽未明言,但其党羽已多次发难,指责陛下……操之过急,易引发军心不稳。”
刘琟冷哼一声,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与冷厉:“军心不稳?他马邰在南中经营多年,将驻军视为私产,克扣军饷,纵容部属欺凌边民,这才叫动摇国本!”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怒火,“若非趁着萧昱南巡,北靖西线暂无大战之意,朕岂敢动他分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