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巨大的疆域图前,目光落在与北靖接壤的西线。那里,大靖的军旗依旧稳稳地插在各个关隘之上,虽无进攻迹象,但那沉默的军事存在本身,就是最大的威慑。
“北靖军不动,便是在替朕看着马邰,让他不敢轻举妄动。”刘琟语气复杂。他痛恨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,却又不得不承认,此刻萧昱的“安静”,确实给了他一个整顿内部、喘息布局的宝贵窗口。
“江澈……可有密信传来?”他忽然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。
宦官低下头:“回陛下,江相……暂无消息。”
刘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随即化为更深的决绝。他知道,江澈留在北靖,既是为他维系着与萧昱、白昭月之间那脆弱的“潜盟”关系,或许……也是为了那个决绝离开的人。
他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,目光重新变得坚定:“继续盯着马氏一党的动向。安抚南中部落的赏赐,加倍发放。告诉我们的将领,稳住防线,无论北靖如何,季汉的门户,绝不能丢!”
与此同时,北靖西线,陇右大营。
主帅张铭,他是陈忠副手,留守西线,一身戎装,按剑立于了望台上,目光如电,扫视着对面季汉的防线。夕阳的余晖为他坚毅的面容镀上一层金边。
“将军,探马来报,季汉境内似有兵马调动,但规模不大,目标似是针对其南部边境的部落骚乱。”副将在一旁禀报。
张铭面无表情:“不必理会。我们的任务,是像钉子一样钉在这里。陛下与皇后娘娘未归之前,西线,绝不能生乱。”他顿了顿,下令道,“传令各关隘,守备级别提升一级,巡逻队次加倍。要让对面的人看清楚,我大靖的刀,一直磨得很利。”
“是!”
命令迅速传达下去。沉寂的北靖西线军营,仿佛一头假寐的雄狮,微微调整了姿态,未曾咆哮,却让对面季汉守军感受到的压力陡然倍增。这种引而不发的威慑,远比真刀真枪的进攻更令人窒息,有效地将季汉的主要兵力牢牢牵制在了边境线上,使得刘琟得以暂时放开手脚,处理令他焦头烂额的内部倾轧。
而在更遥远的东线,与东吴隔江相望的濡须口等地,大靖水师同样保持着高度的警惕,监视着江东的任何风吹草动,防止顾凛州趁火打劫。
凤凰谷内,传承与奥秘即将揭晓;谷外天下,棋局纵横,暗流汹涌。所有人的目光,或明或暗,都聚焦于那云雾深处的峡谷,等待着那只可能改变天下格局的“凤凰”,最终会以何种姿态,翱翔于九天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