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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4章 沉默的丰碑。(1 / 2)

(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,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)。

夏日的晚风拂过池溪村,带着稻田的清香和远处炊烟的气息。老文书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眯着眼看夕阳把天边染成橘红色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,就像很多年前那个人在田埂上教孩子们画几何图形一样。

“在想啥呢,老文书?”村主任李建国走过来,递过一支烟。

老文书没接,只是指了指后山的方向:“快到清明了,该去擦擦碑了。”

李建国脸上的笑容淡去,郑重地点点头:“是啊,傅老师留下的规矩,不能破。”

“傅老师……”老文书喃喃道,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屋瓦,仿佛穿透了时光。

那是1997年的春天,傅水恒来到池溪村的第五个年头。

那时的傅水恒已经不再是村民眼中那个神秘的“傅大爷”了。他教孩子们读书认字,帮村里设计灌溉系统,用数学方法计算出最省力最高效的挖渠路线,让池溪村在干旱之年也能保证收成。村民们都尊敬地叫他“傅老师”。

但老文书记得很清楚,那天傅水恒从后山回来时,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凝重。

“老文书,后山那片野坟岗,埋的是什么人?”傅水恒问道,声音有些沙哑。

老文书当时正忙着统计春耕需要的种子数量,头也不抬地说:“都是些无主的坟,年头久了,谁还记得。”

傅水恒沉默了一会,然后轻轻按住老文书打算盘的手:“有几个坟头,不一样。”

老文书这才抬起头,看到傅水恒眼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情绪。

第二天,傅水恒硬拉着老文书上了后山。穿过一片竹林,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坡地上,有几个几乎被杂草完全掩盖的土包。若不是傅水恒特意指出,老文书根本不会注意到它们的存在。

“你看这些坟的朝向,”傅水恒拨开半人高的茅草,“都是头朝西北,脚向东南。”

老文书不以为意:“这有啥讲究?”

“这是军人的葬法,”傅水恒的声音很低,“意味着魂归故里,心向家乡。”

老文书这才仔细看去,发现那些坟包虽然破败,但依稀能看出排列整齐,间距相当,确实不像普通百姓的乱葬岗。

傅水恒蹲下身,轻轻拂去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上的泥土。那上面没有任何名字,只有一些模糊的刻痕,依稀能辨认出五角星的形状。

“这是……”老文书愣住了。

傅水恒没有说话,只是用手一点点清理着石碑周围的杂草和泥土。他的动作很轻,很慢,仿佛怕惊扰了长眠于此的灵魂。

那天下午,傅水恒没有去给孩子们上课,而是请老文书带他去见了村里最年长的几位老人。

九十多岁的七公已经糊涂得认不清人了,但听到傅水恒问起“打仗时死在村里的外乡人”,浑浊的眼睛忽然清明了一瞬。

“那是民国三十三年……鬼子扫荡,有一支小部队在南山坳阻击,拖住了鬼子大半天,全村的人才能从后山跑出去。”七公哆哆嗦嗦地说,“后来鬼子走了,村民回来,发现南山坳全是尸体……就挖了个大坑,一起埋了。”

“多少人?”傅水恒问,声音有些发紧。

七公摇摇头:“记不清了,十几个吧……都是年轻后生,最大的也不过三十模样。”

另一位老人补充道:“他们不是正规军,像是游击队,穿得破破烂烂的,但枪法准得很。要不是他们,池溪村早就没了。”

傅水恒静静地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节奏很乱。

几天后,傅水恒找来了老文书和当时的村支书,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建议:他想个人出资,为这些无名烈士修葺坟墓。

“这得花多少钱啊?”村支书皱眉,“村里现在也不宽裕,为了几个无名的坟,不值得吧?”

傅水恒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一个信封:“我这里有两千块,应该够了。”

老文书至今还记得当时村支书惊讶的表情。那是1997年,两千块相当于一个普通农户一年的收入。

“傅老师,你这是何必呢?”老文书私下问他,“那些人跟你非亲非故,都死了五十多年了。”

傅水恒站在窗前,望着后山的方向,良久才说:“老文书,你相信人有来世吗?”

老文书被问懵了,摇摇头:“咱是党员,不信这些。”

傅水恒笑了笑,笑容里有一种老文书看不懂的复杂:“我也不信。所以,我们能做的,就是让该被记住的人,在这一世被记住。”

修葺工程并不顺利。

首先是选址问题。原来的坟地地势低洼,雨季容易积水。傅水恒坚持要迁到一处更高、更向阳的地方。他亲自跑遍了后山,最后选定了一处可以俯瞰整个池溪村的山坡。

“在这里,他们能看到自己用生命保护的地方。”傅水恒说。

然后是墓碑。村支书建议就用普通的青石板,刻上“无名烈士之墓”就行了。傅水恒却摇头:“不行,要用花岗岩,而且要每一座坟都有单独的墓碑。”

“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啊!”

“那就空着,”傅水恒说,“总有一天,会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。”

最让村民们不解的是,傅水恒坚持要为每一座坟都预留位置。

“可是七公说,当时只埋了十几个人啊。”老文书提醒道。

傅水恒的眼神飘向远方:“也许,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。”

工程开始后,傅水恒几乎天天泡在工地上。他不仅出钱,还亲自参与设计和施工。那些日子里,老文书常常看到傅水恒满身泥污,和工人们一起抬石头、挖地基,完全不像个教书先生。

有一次,工人在挖地基时挖出了一些锈蚀的枪支零件和几枚弹壳。傅水恒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起来,吩咐工人继续小心施工。

当晚,老文书去找傅水恒商量村里小学扩建的事,发现他正对着一盏油灯,仔细地擦拭那些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。

“这些都是老古董了,擦它干啥?”老文书不解。

傅水恒头也不抬:“这些都是历史的见证,应该放在纪念馆里。”

“咱们这穷乡僻壤,哪来的纪念馆?”

“会有的,”傅水恒轻声说,“总有一天会有的。”

坟墓修好后,傅水恒又做了一件让全村人不解的事——他定制了十六块花岗岩墓碑,每一块都打磨得光滑平整,上面只刻着一颗五角星和“烈士”二字,名字处留白。

“十六块?为什么是十六块?”老文书数了好几遍,确认是十六块墓碑。

傅水恒没有解释,只是说:“就当是留个念想。”

清明前夕,傅水恒请老文书帮忙准备祭品。他不是本地人,不懂当地的祭祀风俗。

“要准备十六份。”傅水恒特意叮嘱。

老文书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傅老师,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?那些人,跟你有什么关系吗?”

傅水恒沉默了很长时间,长得让老文书以为他不会回答了。

“老文书,你记得我跟你讲过数学里的‘映射’概念吗?”傅水恒忽然问。

老文书摇摇头,他一个小学文化,哪懂这些。

“就是说,一个集合里的每一个元素,都能在另一个集合里找到对应的元素。”傅水恒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有些人,有些事,看似没有联系,实则息息相关。”

老文书听得云里雾里,但看着傅水恒凝重的表情,没敢再问下去。

第一个清明祭扫,傅水恒坚持要行跪拜大礼。

“这不合规矩吧?”村支书有些为难,“你是老师,给无亲无故的人行这么大礼,怕有人说闲话。”

傅水恒却摇头:“他们用生命保护了这片土地,当得起任何人的跪拜。”

老文书清楚地记得那一幕:傅水恒在十六座墓碑前一一跪拜,每跪一次,都郑重地磕三个头。起身时,他的眼眶是红的。